“就是就是,那人参果可是万年才熟的宝贝,俺在兜率宫也才尝过一次,那真是绝世美味啊!”
他咂巴着嘴,开始回味,脸上浮现向往。
猪刚鬣刚才就一直竖着耳朵听,一听到“绝世美味”四个字,喉咙不由自主地“咕噜”一声,格外响亮。
他站在廊柱旁,扛着钉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银炉童子咂嘴,那大耳朵一抖一抖的,嘴角隐约有点水光,那是强忍着没流下来的哈喇子。
袁守诚目光扫过猪刚鬣,嘿嘿一笑,故意拔高了点声音,对着众人开始滔滔不绝,
“银炉小仙童说得对,老道我行走人间几百年,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果都算尝过些,可要说这天上地下第一等的美味,那非人参果莫属。”
“闻一闻都能活三百六十岁,要是能吃上一颗……啧啧,听说那滋味儿,甜如蜜,脆如玉,一口下去啊,浑身三万个毛孔都舒坦,香气能从嘴里一直飘到脚底板,魂儿都要美飞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仿佛那香气就在眼前。
猪刚鬣听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喉咙上下滚动得更频繁了。
他攥着钉耙柄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他几次想张嘴问点什么,喉咙动了动,却都没发出声,最后只是用力咽了口唾沫,使劲把头扭开,看向院子一角,嘴里嘟囔着,
“听着是不错,可这宝贝也不是咱想就能有的……”语气酸溜溜的。
袁守诚知道他的馋虫被彻底勾出来了,但火候还差一点。他见陈光蕊没阻止,便又继续煽风点火,描述得更起劲,把各种道听途说的形容都用上了。
猪刚鬣站在那儿,耳朵听着袁守诚天乱坠的吹捧,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越想越觉得那果子肯定好吃得不得了,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这次,可能真就没机会了。
他焦躁地在原地挪动着胖大的身体,钉耙在地上轻轻磕碰着。最终,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对抗那股诱惑,猛地一跺脚,瓮声瓮气地说,
“俺老猪看这院里的挺艳,俺去瞧瞧!”
说完,扛着钉耙,快步走到院子另一边,离人堆远远的,背对着众人,假装专心研究一株草,只留下一个又馋又纠结的背影。
袁守诚看着他那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到晚些时候,院中只剩下袁守诚和站在角落里、还在那对着草“研究”的猪刚鬣。西厢的灯火已经亮起,晚风带来丝丝凉意。
袁守诚瞅准时机,踱着步,慢悠悠地晃到了猪刚鬣身边。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猪刚鬣。
“嗯?袁道长?”猪刚鬣猛地回神,看着袁守诚,眼神还有点发飘,显然心思还在那果子上面。
袁守诚左右看看,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凑近猪刚鬣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为难的叹气劲儿,
“唉,天蓬元帅,老道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这事儿,怕是不太好办喽。”
猪刚鬣心里咯噔一下,也忘了计较称呼,低声问,“咋不太好办?”
袁守诚掰着手指头,“你想啊,他们那九师兄说了,满打满算只有四颗果子。其中一颗,铁定是供奉给兜率宫老祖的,那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
“剩下的三颗,金炉童子、银炉童子这两位可是奉老祖法旨下来的嫡系,按身份按功劳,能没他俩的份?陈状元,虽说身份未明,但他一路统筹安排,连九师兄都对他客客气气,他显然也是主事之人,这果子…他可能也有一份吧?”
他停顿一下,看了看猪刚鬣那张越来越沮丧的大脸,两手一摊,
“你看,这么一分,这果子啊,可就轮不到你我咯。咱俩忙前忙后,跟着跑腿操心,最后可能白欢喜一场,只能干闻闻香气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