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雅致清幽的环境,加上小宋本就心虚忐忑的情绪,这种刻意的空荡,反而更显压抑。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手中已经捏好了太虚养剑章,隨时准备传送。
倘若这位前辈真的对自己出手,面对金丹,宋宴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性。
穿过一片茂密的紫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方静湖映入眼帘,边上是一座极为雅致的木构小筑临水而建,大半探入湖面。
正是水云筑。
就在小筑门口,宋宴看到了一个身影。
只见那位外姓老祖张承此刻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麻衣,身形佝僂,正拿著一把半旧的竹扫帚,一下一下,专注扫著木阶前飘落的竹叶和瓣。
哗啦……
哗啦……
扫帚刮过地面的声音,在这座清幽的园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动作朴实无华,神情平静淡然,那模样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南宫家族的寻常老僕,在做著一件日日重复的家务事。
全然瞧不出一丝金丹境大修士的风范。
张承定然是察觉宋宴到来,却依旧专注地扫著地,直到將那木阶前的最后几片落叶扫入旁边的草丛中,才缓缓直起腰,將扫帚轻轻倚靠在门柱旁。
他转过身,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落在宋宴身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缓缓开口:“宋小友来了?进来坐吧,茶刚煮好。”
宋宴这才反应过来:“晚辈见过张真人。”
“不必多礼,来。”
张承转身推开了水云筑的乌木门,迈步入內,宋宴紧紧跟隨。
这是一处僻静的厢房,陈设简单,近乎简陋,竟真如僕役居所一般。
空间不大,靠窗处仅有一张窄小的木板床,屋內唯一的摆件便是屋子中央一张小小的矮桌。
桌上炭炉正红,其上架著一把陶壶,壶嘴正裊裊冒著热气,浓郁的茶香瀰漫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
壁上掛著几幅山水墨画,墙角立著几卷经书,角落里有一柄卖相普通的飞剑隨意倚在墙根,这便是全部了。
似乎是看出了宋宴眼中的疑惑,张承开口说道:“呵呵,地方简陋了些,小友莫要嫌弃,隨意坐吧。”
张承坐在矮桌一侧的蒲团上,拿起陶壶,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宋宴面前。
“是,前辈。”
宋宴依言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双手接过茶杯。
垂眸看著杯中的清茶,心中却是念头急转,不知这位老祖究竟意欲何为。
张承並未寒暄客套,啜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宋宴脸上,直接开门见山。
“宋小友,应是剑修传人吧?”
“?”
宋宴闻言,心中一惊,瞳孔微缩。
张承將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或得意,反而露出一丝瞭然的笑意,仿佛印证了心中所想。
没等宋宴回答,他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倘若老夫没有猜错,小友与千年前那位留下陵阳江剑气的前辈,应当也有些渊源才是。”
“前辈……”
张承微笑著摆摆手,示意宋宴不必紧张,语气平和:“小友莫惊。老夫昔年曾离开楚国,去往中域闯荡。”
“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见识,却也侥倖结识过几位境界高深,学识渊博的老前辈。”
“閒暇时曾了解过一些关於上古剑修的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