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与飞廉仔细说了几句,眼睛又往尹小霜身上看了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飞廉仔细听著,等到完全弄明白周朗的打算,他也不禁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叛徒,够狠啊!
飞廉问道:“你確定这位尹掌门已经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周朗自信无比地说:“当然,我已然將她全部记忆洗去,若非如此,刚才那冰火凤凰道友未必应对得如此轻鬆。”
飞廉尊主懒得跟周朗在口舌上爭高低,只是提醒说:“那就抓紧时间,虽然有幽罗子拖住云麓仙宗和清河剑派,但她未必能支撑多久。如果这两大门派抽出手来,那你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周朗神色漂然,决绝地说:“没有如果。”
说完这句,周朗的半边身子再次塌陷下去,还比之前多了好几个惨烈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只剩下半口气。
尹小霜的身体也是如此,软趴趴的仿佛全身骨头都已经断裂,一身道袍沾满血污,看起来跟尸体没什么两样。
弹指之间,那混沌扭曲的结界猛然洞开,两道人影如断线风箏般从高空坠落,正是周朗与尹小霜。他们看起来气息菱靡,显然是在与飞廉尊主的交锋中吃了大亏。
两人重重砸入下方的皇城之中,接连撞塌了十儿座华丽的宫殿,激起漫天烟尘。
即便如此,悬於高空的赤练龙佛依旧无动於衷。曲衡只是冷眼旁观,似乎那两人的死活与他没有任何关係。
可飞廉尊主却没打算让他继续看戏。他將手中的漆黑木杖遥遥指向曲衡,杖端进发出一道乌光,径直射向那尊巨大的赤练龙佛虚影。
赤练龙佛巨大的尾巴猛然一甩,空气中发出一声雷鸣般的爆响,龙尾精准地抽打在那道乌光之上。
两者碰撞之处,虚空寸寸碎裂,蛛网般的黑色裂纹向四周蔓延开来。这简单的一击,其能量强度已然超出了此界的承受极限。
曲衡不得不將全部注意力转移到飞廉身上。
周朗演不演戏他无所谓,但飞廉要是来真的,那他也必须要小心应对。
言出法隨这神通太过特殊,一不小心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飞廉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態对曲衡说:“我知道你,当初你与涅宗合作时,我就劝过金鸣和尚。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在后,但在我看来,涅宗分明是与虎谋皮。”
曲衡轻笑一声:“尊主过奖了。当时的我,不过区区化神,与蚁无异,何德何能,让尊主这般看重。”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飞廉的声音如寒风般冷冽,“你今日的成就,证明了我当初的判断。
我旧事重提不是为了与你算旧帐,而是要告诉你,我从未小看过你。但你的谨慎,让你失去了两个本可以成为助力的人。
“所以说,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飞廉尊主高举手中的黑木杖,像是审判般宣告:“龙蛇不可混杂!”
曲衡脸色一变。
他身后的赤练龙佛虚影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头顶崢嶸的蛟龙双角竟迅速收缩,身上锋利的龙爪也跟著萎缩消失。短短一息之间,那威风凛凛的赤练龙佛,竟然被强行打回了原型,重新退化成了赤练蛇的模样。
这不是单纯的外貌变化,而是严重的实力倒退。
飞廉尊主竟然一句话就削弱了曲衡一半的实力。
曲衡知道自已没办法继续看戏了,再让这飞廉张嘴说下去,怕是能將他直接说“死”了。
剎那间,熊熊金炎自他体內喷涌而出,化作数以千计的火蛇,朝著飞廉尊主铺天盖地般射去。
每一条火蛇都仿佛拥有生命,在空中扭动飞舞,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大网,將飞廉完全笼罩。
面对这“金炎蛇舞”,飞廉並未再次使用言出法隨,而是反手將身后的兽皮披风向天上一拋。
那兽皮披风见风就长,同样化作一张巨大的布幕,精准地挡在了火网之前。
曲衡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你的言出法隨也不能一句话將我杀了,对么?”
谈笑之间,他的身形已经鬼魅般出现在飞廉的头顶,单手向下拍落。那只手在下落过程中迅速变化,化为一只剥了皮般的猩红魔掌,掌心散发著腐蚀万物的气息。
吞天魔手,无咎魔尊的成名绝技。
一掌压下,万物凋零。
飞廉的兽皮披风刚刚挡住漫天金炎,在魔掌的笼罩下便立刻冒起了阵阵青烟,显然无法抵挡这股腐蚀之力。
飞廉不得不再次开口:“此宝坚不可摧!”
话音刚落,那原本被腐蚀得焦黑的兽皮披,风表面,立刻镀上了一层朦朧的清光。任凭那猩红的毒血如何滴落,都只能像水珠划过荷叶一般,无法再对其造成丝毫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