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透明的魂魄,被无数道锁链缚在石磨下方,正声嘶力竭地咒骂著,言语污秽不堪,而他的下半身正在一点点地从肉糜状態恢復。
这受刑之人正是那魔头叶辰。
而在他对面,喻行穿著一身简单的阴兵袍服,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
喻行闭著双目,对於叶辰的咒骂充耳不闻,只是口中念念有词。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既然我输了,便愿赌服输,该入你万魂幡受你折磨。但你自己没本事,被陈业打败了,如今万魂幡被收了不说,自己还要受刑。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赶紧帮你赎还所有罪孽,等你脱困了,再將我收入万魂幡。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喻行的语气平淡,甚至有些不太耐烦,仿佛这番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而叶辰则声撕力竭地说:“你杀了我,你还不如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喻行继续说:“杀什么啊,黄泉宗规矩就是赎罪,没有死了一了百了的事,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让人报復回来怎么行?我如今都明白黄泉宗为何要定这个规矩了,看著你一遍遍被碾成肉泥,痛不欲生,还挺有意思的。“
说罢,喻行不再理会叶辰的嘶吼。
他站起身,走到石磨旁,抓住刚刚恢復好形態的叶辰,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一般,再次將他塞进了石磨的缝隙之中。
然后,他伸出双手,抵在巨大的石磨上,开始缓缓地推动起来。
石磨转动,叶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震得陈业耳朵生痛。
残暴,但是活该。
陈业不是为了看別人受刑而来,连忙上前去打招呼说:“喻道友,许久不见。”
听到陈业声音,喻行转过头来,见到是故人,顿时鬆了手,惊讶地说:“陈宗主,你怎么到刑狱司来了,该不会你也犯了错,要来受刑吧?“
陈业:——
许久不见,这廝还是如此討人嫌。
陈业没好气地说:“好你个喻行,真是不值得我对你半点客气。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你为何成了我黄泉宗的阴兵,就是为了报仇?“
原以为这人傻不愣登的,没想到还会报仇,看来也没那么傻。
喻行回答说:“报仇嘛,倒是有几分,不过我想来有一说一,我刚说了,就是让他儘快赎罪,再將我收入万魂幡。不然我喻行岂不是成了失信之人?!要知道生死事小,失信事大!”
陈业翻了个白眼,这廝脑子果然不正常。
“罢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陈业顿了顿,想让喻行做些心理准备,但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还是选择了有话直说:“蜃楼派,被灭了满门,你的师父也遇难了。“
喻行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僵住,激动地抓住了陈业的手臂追问道:“蜃楼派怎么可能被灭!陈业,你不要骗我!”
看来,这廝对蜃楼派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只是蜃楼派对他似乎不怎么样。
当初喻行前往云麓仙宗,半路被扔下,差点就死在路上。
后来被叶辰所杀,蜃楼派更是懒得理会,甚至一开始就是將喻行当成弃子送给叶辰的。
陈业只好將之前所见原原本本给喻行说了,等听完这些,喻行仿佛失了神般瘫坐在地,任凭陈业如何呼唤都没了动静。
陈业甚至见到喻的神魂正在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