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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余慎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都已经不想再提醒这位前辈别乱认关系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对方也多半不会改口。

至于那个问题————

余慎行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是这等内情,又岂是能对外人言说的。

幻璃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辩解,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让老祖我来猜猜。我看你精气神饱满,寿元绵长,想必是年纪轻轻便已修至通玄之境,天资应当不凡。

而你这双腿并非寻常残疾,更像是一种代价。你是天生神通之人吧?所谓残疾,大概就是你那天赋神通所带来的反噬。」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余慎行:「不过,代价如此之大,你的天赋神通必定也厉害至极,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像你这样的天才,也会被排挤到来看山门————想来,不是一般人对你不满。是得罪了掌门的亲传弟子,还是哪位实权长老?」

说到这里,幻璃嗤笑一声:「可别跟我说你得罪的就是现任掌门。若是堂堂云麓仙宗的掌门,连你这等璞玉都看不清,那他还是早点退位让贤吧,免得继续祸害门派!」

这一连串的话,半真半假,半推半测,听得余慎行心惊肉跳。他生怕这些话传到别人耳朵里,会凭空生出无数恶毒的谣言。

他连忙拱手,试图解释:「前辈误会了,弟子并未遭受什幺排挤,只是自觉更擅长待人接物,才主动请缨来此。」

「狗屁!」幻璃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震得人心头发颤,「小娃娃撒谎的时候,眼神都乱飘,也想瞒得过我这个老祖宗?我知晓你对门派忠心耿耿,所以不愿背后议论,授人话柄。但这没关系!老祖我就是云麓仙宗的祖师爷,可不算外人!而且,如此明显的不公,你若是不争,不辩,不反抗,那云麓仙宗的门风岂不是要彻底败坏了?」

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凉亭中踱步,声音越发慷慨激昂:「日后若是再有像你一样天赋异禀的弟子出现,难道也要因为某些人的争权夺利而被肆意排挤,最后落得个心灰意冷,反目成仇的下场吗?」

幻璃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实则是在不知不觉间,以一种特殊的音调节律,施展了高明的幻术。真仙主动出手算计一个区区通玄境修士,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余慎行只觉得对方说得句句在理,几乎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自己的心坎上。他刚刚还紧守着的心防,不知为何就悄然瓦解了。一股压抑已久的委屈涌上心头,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对着幻至歉然道:「前辈想问,但————晚辈也无从说起。因为————因为来这里当门童,确实乃是我自己的选择,要怪也怪不得别人。」

「又是狗屁!」幻璃嗤之以鼻,毫不客气地说道,「这种手段,我还能不知道?想当年,门派里就有混帐东西为了排挤同门,故意不发辟谷丹,逼着对方自己下山去打猎果腹,然后再反咬一口,说他私自离开宗门。最后罪名安上了,还美其名曰是你自己选的路,这罪名,你能接受幺?」

「啊?」余慎行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难道几千年前,云麓仙宗还干过这种事?

幻璃见状,脸上做出一副怀念当初的神情。这件陈年旧事,也是她从真正的天问道人神魂记忆碎片中翻出来的。此刻不着痕迹地说出来,日后若是有人去查证古籍,自然能相互印证,让她的伪装更加天衣无缝。

幻术的影响在悄然间渐渐加强。余慎行只觉得眼前这位言语粗俗的老人,是一位真正关心自己、值得信赖的可靠长辈。他再也忍不住,开始诉苦道:「我————我有一位师兄,前些时间与我有了些争执。本来只是理念上的道义之争,无关其他。」

余慎行苦涩地说道:「但他突然就得了仙缘,成了云麓仙宗摩下,目前唯一一个修炼出法力之人。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掌门了。于是,我与他的那点旧帐,就被人翻了出来,闹得人尽皆知。后来————后来就成了如今的样子。但其中细节相当复杂,我我也怪不得这位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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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璃一听,顿时冷笑连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种手段,呵,不过如此。让老祖我再猜猜,你那位师兄,不仅没有对你秋后算帐,反而还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主动要跟你冰释前嫌,甚至在得了权势之后,还假惺惺地要对你委以重任,我说得对幺?」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余慎行脑中炸响。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没想到这都被猜得分毫不差。

那曾文宇从北疆回来之后,确实就是这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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