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水点点头,他认识韦谅三年了。
韦谅一开始入千牛卫不过是备身左右,后来因为千牛备身有空缺,才以他太子內侄的身份,升为千牛备身。
然而刚刚升为千牛备身,韦谅就病了,直接回到了城外的韦曲,除夕夜进的城,本身程若水打算新年拜访的,谁成想,正月初三开始就是连续好几天的大雪。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程若水摆摆手,说道:“我家伯爷,就娶了太宗皇帝清河公主,不说现在,在高宗一朝,也是做到了岐州刺史、镇军大將军的位置。”
“嗯!”韦谅点点头,不是谁都能和程咬金的儿子比的。
“对了。”程若水神色严肃起来,说道:“听说你在正月间去了右相府,还见了安禄山的长子。”
“嗯!”韦谅点点头,说道:“我阿母和右相是表兄妹,这程兄是知道的,本来正月初二是家宴,谁想到安庆宗竟然上门拜访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盯上了右相家的六娘,六娘子蕙质兰心,姿容惊丽,长安城不知道多少人家在盯著,安家的小子自然也想著要攀附右相,但右相又哪是那么嫁女儿的。”程若水冷笑一声,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在儿女婚事上,最开明的,就要说右相了,安庆宗能得逞才怪。
“倒也是。”韦谅微微点头,人却不由得低下头。
“对了!”程若水看著韦谅,说道:“以后,少和安家人接触,尤其是现在,中郎將家里和安家有仇的。”
韦谅猛然抬头。
“是汾阴县伯那边,你忘了,汾阴县伯当年被免职,就是因为和契丹於都山大败,有人说是当年任幽州节度的张守珪见死不救,这才导致魏国公大败,被免职,而安禄山那廝又是张守珪的义子,两家关係很差。”
程若水看著韦谅,提点道:“以前倒也罢了,你现在在中郎將跟前听令,小心些。”
汾阴县伯,就是薛衲的弟弟薛楚玉。
薛楚玉也是不逊色於薛訥的当世猛將,后来因为和契丹一战战败而被免职,最后鬱鬱而终。
张守珪取代薛楚玉成为幽州节度,这里面具体的纠葛是怎么样的,韦谅並不清楚,但薛家人看不惯安禄山是真的。
尤其是在张守珪前几年,因匿部將败状、谎报军功,被贬为括州刺史,疽发背而死后,一切的恩怨又转移到了安禄山身上。
说起来好笑,张守珪被查,贿赂了前来察查的內侍牛仙童,牛仙童受赃一事被人发觉,最后被杨思勖开膛破腹。
“小弟明白。”韦谅举起酒杯,敬了程若水一杯,放下酒杯,他看似不经意的岔开话题:“对了,右相府门外,守门的右驍卫参军,程兄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