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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在往前的黄河之南地,已经落入了吐蕃人的手里。

“原本黄河北岸也一直都在大唐手里,但因为吐蕃人在去年屠杀占领了达化县之后,我们的战线被迫后移。”赵国章摇摇头,面色沉重的道:“如今顶在最前线,是距离积石山百里之外的寧塞军,寧塞军和积石军中央是循化县。”

韦谅轻轻点头,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真正的前线已经是很近了。

不,他这里已经是前线之一。

“积石军虽然並不在最前面,但吐蕃人的探子也依旧不时的从群山中杀出,窥伺军机。”赵国章看向韦谅,道:“不过现在是冬日,吐蕃人的动静要小上许多。”

军前渗透廝杀是常事,如果韦谅再往前,他暴露的风险將会大大增加。

“本来黄河两岸到了冬日,便行走艰难,不过——”赵国章上下打量韦谅,感慨道:“某实在没有想到,奉御郎竟然能骑著冰车,从河州赶上来。”

韦谅从长安抵达陇右之后,根本没有去兰州去找皇甫惟明,而是直接从洮州,走河州,径直上了黄河道,而到了积石山。

“日后,奉御郎的冰车说不定会成为军中冬日补给的要害,我等便能够在黄河道稳稳的站稳脚步,甚至最后將达化县夺回了。”赵国章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吐蕃人屠了整个达化县,虽然只有几千人,但血海深仇,谁也不会忘。

当然,无数年来,大唐和吐蕃之间早就已经是无尽的血海深仇。

即便是偶尔的和平,也是暂时的,谁在自己的內心最深处,都抱著將对方彻底杀绝的心思,只是一般没机会而已。

但现在,韦谅来了。

韦谅目光从远处群山收回,转头低声道:“此番真的是劳烦赵兄支持了。”

“郡王亲笔书信,某恨不得效死。”赵国章摇摇头,神色复杂的对韦谅拱手道:“奉御郎年纪轻轻,身份贵重,便不顾生死的千里奔袭,就为夺回陇右丟失的石堡城,奉御郎如此,简直羞杀我等!”

“愚弟本身便是兵部一员,方略又是愚弟自己提出来的,总不能让別人跑到军前去廝杀,而自己留在长安坐享其成吧。”韦谅笑笑,然后转身看向石堡城的方向,轻声道:“而且,牛相在时,最后念叨的,便是石堡城,若能將石堡城夺回,也算是告慰老相的在天之灵。”

“是!”赵国章肃然躬身,神色哀伤。

韦谅本身是尚輦奉御,皇帝近臣,又检校兵部员外郎,他还是拿著信安郡王李禕的亲笔信来的。

更別说牛仙客死后的那些事情,早已经传到了河西陇右。

韦谅为牛仙客做的那首词,早就已经在整个河西陇右传扬了开来。

词比诗,本身就更加容易传播,而且牛仙客一个宰相,以那样的方式病逝,本就是让人唏嘘和津津乐道的,伴隨著的,也是韦谅和牛仙客亲密关係的广泛传播。

牛仙客当年本身就是陇右起家,后来从陇右转任河西节度使,朔方节度使,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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