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武功苏氏,苏氏族长不是李承乾的岳丈苏亶,也不是长兄南昌公主驸马苏勖,而是他们的三弟太常丞苏澄。
“闭嘴!”卢哲刚在矮榻上坐下,然后就猛的拍了一巴掌,冷喝道:“郡公也是你能多嘴的,再胡言,乃公直接打断你的腿。”
“阿耶!”卢保嘴角微微抽搐,不情不愿的拱手道:“儿子知错。”
卢哲盯着卢保,认真的说道:“郡公在长安,所能承受的压力,所经历的风雨,又岂是你能想象到的,前年一个错误,郡公差点保不住尚书左丞的位置,如今正是战战兢兢的时候。”
去年,如果不是瘟疫战乱,朝中忙的不可开交,卢承庆的尚书左丞,早就被免掉了。
今日,皇帝还没有顾及到他,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错,恐怕立刻就会被免掉。
尚书右丞可还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盯着。
卢保在江南任县尉,所以了解不深,但卢哲这个曹州户曹参军,却对一切明白的清清楚楚。
“那么该怎么办?”卢保嘴里嘟囔一句,然后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起码要谨言慎行。”卢哲抬头看向院外,平静的说道:“郑氏和珠儿在东宫,这座院子,基本都是郡公府的人在打理,谁知道你的那句话,就被郡公给听到了,最后你的仕途也就算了。”
卢承庆奈何不了朝中的大佬,但收拾他一个小小的县尉,却是异常的轻松。
卢保面色微变,然后神色低沉了下来,随即,他抬头看向卢哲说道:“阿耶,我们这一次来长安,是要接二郎,郑氏和珠儿回长安的,但郑氏现在明显不愿意回范阳,还说要从长安过继一个族中子弟到二郎的名下,这如何能成,长安的子弟血脉不知道和二郎远了多少,如何能让他们过继二郎的香火?”
卢哲扫了儿子一眼,然后平静的说道:“郑氏今日传信了,若是你愿意将淇儿过继到二郎的名下,然后送到长安来抚养,她也是能够接受的。”
“不行。”卢保脸色瞬变,咬牙说道:“儿子就两个子嗣,他们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又过继一个到了二郎名下,到时候绝嗣的就是儿子了。”
“郑氏已经退让,为父也已经打算答应了。”卢哲轻叹一声,说道:“事情不能总这么拖着,是不是?”
卢保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无奈的点点头。
卢护的遗体去年便埋在了长安,如今再埋下去,恐怕就真的回不了范阳祖坟了。
“不对!”卢保猛然抬头,看向卢哲说道:“郑氏要求将淇儿送到长安来,如今她在宫里,淇儿到了长安,谁管……阿耶,儿子看,郑氏若是想要待在长安,就让她待在长安好了。
将淇儿送到长安,办了过继仪式,然后再送回范阳,改了族谱,就让淇儿和珠儿都留在范阳吧。”
“你不放心将儿子留在长安,她又如何会放心将女儿留在范阳。”卢哲轻轻摇头,说道:“如今不一样了,她是宫里有品秩的女官,比你也不差多少,她如何会听你的,有本事,等她忙完太子娶太子良悌之事后,初九,你直接和她说。”
郑楚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她不仅是宫中的女官,最关键的,是她伺候的是自己的堂妹,太子良悌郑氏,并不好欺。
卢保皱了皱眉,然后小心的说道:“郡公那里?”
卢哲斜着眼看了卢保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知道有郡公了?”
卢保讪讪的笑笑。
卢哲神色严肃的说道:“淇儿年纪还小,在长安待上一段时间也好,若是能进入东宫,也未尝不行,或许能给皇孙做个伴读,将来的仕途也会顺利许多。”
“好吧。”卢保无奈的点点头,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才更加明白,仕途的起点是多么重要。有的人的仕途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