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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明亮,李钰在床榻上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床榻上的房玄龄已经坐起。
房玄龄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床洗漱,然后准备入宫。李钰看着房玄龄,心中轻叹一声。
他从房玄龄的身上没有看出有任何谋反的迹象,甚至就连一点逆反皇帝的心思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臣。
他也不像其他显贵,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还有美貌的年轻处子暖床。
但这样一个人,同时内外牵连无数。
他的势力之雄厚,李钰这几天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如果自己收手,那么房玄龄真的会放过他吗?
和他有关的那些人,真的不会暗中动手对付他吗?
李钰心中依旧迟疑。
吃过早膳之后,李钰跟着房玄龄一起进宫。
今日太子要发奏本去辽东。
百官都站在长乐门下,准备入宫见太子。
看到房玄龄,百官齐齐躬身行礼,看到李钰,不少人的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房玄龄站在了群臣左上,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钰在百官之中,也是一片沉默。
就在众人等人今日之事做最后定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群臣下意识诧异的回身,然后就看到一名身穿红衣金甲的千牛卫快速的奔到了房玄龄的身侧,然后直接跳身下马,拱手道:“房相,出事了,大业坊坊正杨虎,左金吾卫参军郑涵,齐齐上吊自尽。”
房玄龄微微一愣,然后诧异的看向了李钰。
群臣也同样诧异的看向李钰。
李钰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因为他家就在大业坊。
……
通训门下,李承乾坐在步辇上,看着左千牛卫郎将张绚,恍然的说道:“李钰家住大业坊,如今,大业坊坊正杨虎,死了?”
“是的,臣等三个日夜不停的查,终于查到了杨虎的身上可能有些问题,然后去找他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已经上吊自尽了。”张绚面色冷漠的低头。
李承乾微微抬手,说道:“你继续。”
“喏!”张绚躬身,继续说道:“李钰,父祖来自陇西狄道,其父早亡,不知何故,在其父亡故之后,李钰和其叔伯闹翻,几相往来,无子,其妻在两年前和离,然后另嫁他人。”
“怪不得那一日孤提及谋反诬告反坐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在乎,原来早就是孤家寡人了,甚至恨不得诸事真的牵连到他的家人身上。”李承乾忍不住的摇摇头。
“殿下,据查,李钰的身上还有不少的赌债。”张绚低声一句话,李承乾猛然抬起右手。
步辇立刻停下。
李承乾眯着眼睛说道:“如此说来,他不过是被人挑选出来的棋子?”
张绚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李钰没有父母妻儿,和族人翻脸,所以也不用担心房玄龄他们会能在他的家人身上做文章,而对于这种人,反而是赌坊不停逼债的人可能会很要命。
李承乾抬起头,问道:“去查那家赌坊,他们的背后,还有赌坊当中老板,伙计,打手,还有老客……挑选人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