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然后说道:“陛下刚才说了,军中将士的田地必须保证到位。”
“就是因为无法完全保证到位,所以陛下才这么说的。”李义府轻叹一声,说道:“陛下早就有心清除土地弊政,弘农的事情就是这么前例。
如今大军大胜而归,皇帝赏赐,可偏偏不到位,这股怨气到了陛下手上,就会成为一把刀,一把会杀人的刀。”
“谁?”许敬宗猛然抬头,盯着李义府问道:“贤弟,究竟是谁,会这么倒霉。”
“朝中的宰相就那么几个,老兄自己算呗。”说完,李义府又摇摇头,说道:“其实也看人,有的人为官谨慎,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有的人就不一定了。”
许敬宗低下头,细细思索,突然,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义府:“难道是……”
“嘘!”李义府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怎样,说不定是宰相,说不定就是六部尚书的一两个,反正位置是要空出来的。
不过那个时候,朝中少不定要有风波,要不了要有人弹劾,这样就需要有人站在陛下一边。”
“明白了,多谢贤弟。”许敬宗长长的松了口气。
“当然,你老兄想要更进一步,其实还是稍微欠些的。”稍微停顿,李义府说道:“听说谯国公有孙女正值妙龄,老兄何不牵一牵红线。”
谯国公许绍,安陆许氏,虽然人已经仙逝,但是后人已经在朝中任职都督刺史。
杭州许氏和安陆许氏其实是一脉。
“还是当年的那件事情。”许敬宗点点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我想过,我出面不大合适。”
“这是自然,老兄只需要让陛下知道你从中用心便可。”稍微停顿,李义府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其实都是默契之事,老兄心中所想陛下知晓,老兄所做陛下也知道,一切就成了。”
“唉!”许敬宗轻轻点头,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李义府看了许敬宗一眼,平静的说道:“老兄这些年,资历其实是够的,但是功劳不够啊,前两个从你这个位置上走上去的褚遂良和来济,褚遂良是先帝时候的事情了,而来济,他不仅兄长是太子詹事,而且他自己也和司空走的很近。”
褚遂良的功劳,可不是许敬宗能比得上的。
至于来济,实际上还是沾了来恒的光。
来恒这些年愿意在东宫不动,就是因为他亲弟弟做了宰相。
“人各有各的路。”李义府突然很淡漠的笑笑,说道:“老兄,若说真的以军功和事功而封相,朝中的宰相有一半不合格。”
许敬宗微微点头。
其实如今朝中的很多人,都是沾了皇帝太子东宫臣子的光而已。
无非一个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