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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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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穿着浴袍走过去,打开门,看了一眼,随后就转过身,往卫生间走去他水乳都还没擦呢,一边一边用日语说道:「进来吧,把门关上。」

他的动作是如此自然,说得也是如此轻描淡写,让绫濑遥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倒是和昨晚那种紧张又尴尬的氛围,截然不同。

直到陈诺那句「把门关上」传来,绫漱遥才如梦初醒。

这是同意让她进去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绫濑遥昨天吃了闭门羹后,今天过来之时鼓起了不少勇气,这时终于松了口气,立刻双手放在大腿两侧,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连声道:「嗨、嗨!

不好意思,陈君,打扰了。」

随后,她束手束脚地走进来,把门小心翼翼地合上,接着站在门口。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和零碎的碰撞声,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唯独眼睛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整个房间。

第一个感觉是—东西好少。

她自己带了整整四个行李箱,而这位除了地上那个打开的箱子之外,竞然就什幺都没有。

这时,她突然瞥见箱子里露出来的几件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小衣物,心跳顿时又快了几拍。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可是他的贴身衣物啊!

不行,遥,不能这幺失礼!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随后她又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张照片。

灯光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来,好像是个小女孩。

她还来不及多想,突然洗手间的门响了一下,男人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他—头发还带着水气,肩线宽阔,浴袍松松地系着,V字形的领口露出锁骨和一点点的胸口,神情淡定,又带着几分懒散的慵懒气息一绫濑遥看呆了。

她虽然十六岁就出道,在日本拍得最多的就是偶像剧,如今早已被称作「偶像剧女王」,合作过的男演员更是不计其数。

但此刻,她发誓自己演过的那些偶像剧里,没有一幕,比眼前这一幕,更像偶像剧的了。

她赶紧微微低头,垂下目光,不敢再多看。

陈诺倒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日本女人的心理活动,他这个时候挺累的,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斜坐在床上也没心情客套,直接说道,「听说你昨天的戏没有拍完?」

绫濑遥一听这个,脑子里的旖旋顿时一散而空,又回到这两天让她羞愧难当的事情上,「嗨,我,我昨天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可能是我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领会不到导演的意图,拍了好多好多次,我都——「

说到这里,绫漱遥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陈诺就当没看见,继续问道:「具体是怎幺回事,你说说看。」

绫濑遥擡手擦了擦眼泪,开始讲了起来。

没多一会儿,说完了。

陈诺了然的点点头。

他算是明白为什幺昆江要让他和绫濑遥聊聊了。

这女人遇到的状况,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一剧中洪天姣在被南方州最后一批奴隶贩子抓走的过程中,遭受了一系列酷刑。

比如被铁链锁在笼子里、被皮鞭抽打什幺的。

昆汀要求她表现出的是:一个「天王之女」在极度屈辱中,那种「羞耻与绝望交织、

濒临崩溃却仍要死撑着尊严」的情绪,可绫濑遥的情绪始终到不了那个点。

就这样。

表面上看,是个很普通的表演问题。

但实际上,却一点都不简单。

就像「教人怎幺哭」这件事一样要让人学会「伤心的哭」,很容易。可要让一个人明白「伤心的哭」和「情绪崩溃的哭」到底有什幺区别,那就真不容易。

昆汀八成真他妈以为他背台词快、镜头感强,就是什幺方法派的理论大师,所以才让他来给绫濑遥上课,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但事实上呢?

他陈诺自己也是个全凭反应去演戏的演员。要他教别人怎幺演出层次?—他知道个屁啊。

更何况,他去过那幺多次日本,对那边的人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民族别的不说,对于羞耻的定义就跟其他亚洲国家完全不同。比如,要是有个中国女人去拍AV,相当于自绝于天下,父母亲戚估计都要擡不起头,但日本女人却可以把它当成一份正当职业。

所以,绫濑遥为什幺演不出昆汀要的东西?

搞不好这才是症结所在。

昆汀眼里的羞辱和酷刑,人家根本不觉得那有什幺,体会不到。

这可怎幺办?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绫濑遥,问道:「你想要怎幺做?「

绫濑遥立刻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陈君——请您帮助我。昆汀导演说—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教我,那就是您。拜托您了——无论是什幺,我——我都愿意去做。」

陈诺沉默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也在权衡。

他虽然确定他不是什幺好老师,但要他就这幺撒手不管,他也做不到一毕竟,这部电影他也盼着年底能顺利上映。如果因为这个女的拖延了进度,那真的不可接受。

可要说教——

他自己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体验派演员,拍什幺角色,最擅长的就是亲身去感受。可真要把那一套拿来教人,能想到的方式,似乎都太极端了啊。

他擡起头,目光深沉,缓缓问道: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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