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若海凝望岸边一点孤灯,笑道:“所以,在杀鹰缘之前,我想要和你再过三手。”
“我知道。”任韶扬漫不经意地道,“任某也很期待呢。”
厉若海嘿然一笑,忽道:“我在金陵城门口见到了浪翻云。”
任韶扬眉头一挑,忍不住问道:“你俩没谁赢了?”
厉若海看他一眼,微微笑道:“论武功,他高出我一线,不过武学之道变化万千,要分出输赢,还得时机运气。”
“他来金陵作甚?”
厉若海道:“我只知道他杀了单玉如,要去见朱元璋,匆匆交手一击,便在城门口作别。”抬头看了看天,眼里透出一丝感慨,“拦江岛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红袖哈哈一笑:“我就说怎么感受不到那老妖婆的气息,原来是被老浪给宰了。”
任韶扬笑道:“浪兄也算是报了生平大仇,解了平生大恨。我就说他为何突然武功大进,原来原因在这了!”
见厉若海不明白,他就解释了单玉如当年下毒暗害纪惜惜的事,听得他长吁短叹,直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厉若海又想起死去的亲友,一时间也觉黯然,眉间透出一丝悲凉。
任韶扬嘿嘿一笑,说道:“好啦,废话不多说,出手吧!”
“好!”厉若海剑眉一挑,“拦江之战前,就让厉某好好贺你!”
这一刻,二人皆在船头盘膝打坐,同样的,他们呼吸消失,神气收敛,整仿佛与万物同化,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任韶扬笑了下,右掌突然扬起,大袖被劲气鼓荡,如同饱胀的风袋,缓缓印下。
“韶扬这么大力,别把船凿漏了!”
厉若海嘿嘿一笑,下身依旧盘膝而坐,上身蓄力如弓,右拳似巨桩撞钟,骤然击向任韶扬手肘。
“笃~!”
一声闷雷大响传来,二人如如不动,依旧稳坐舟上。
可河面陡然激流涤荡,惊涛拍岸。但见涛涛不断,浪浪相摧,堆迭几丈之高。
轰!
突然浪涛奔涌四散,向着远处疾推,碰到那些画舫时,一触即发,惊崩抖弹。
就见十几艘画舫如喝醉酒的醉汉,摇晃不止,惊呼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下饺子一般地掉落河里,惊得岸上人大喊“杀人啦”!
几十丈外风起云涌,一片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