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还击败了西亚之强大的帝国,塞尔柱突厥,如此称霸。
耶律大石,就是这么一个人物!
这西辽,最后之亡,亡于蒙古崛起,亡于蒙古西征,国祚绵延,也近百年。
乃至中亚许多地方,千百年后,称呼中国的用词发音就是契丹,这个契丹就是中国,与西辽称霸中亚的关系着实不小。
就是这么一个耶律大石,此时此刻,就在雄州,刚才就在苏武面前。
只说此时宋辽之战就在眼前,苏武岂能不对耶律大石起那杀心?
只是又看了看眼前的李处温,苏武也就忍住了。
这辽国灭亡之事,已然不可逆转,眼前,取信李处温,远比斩杀耶律大石重要。
苏武也还知道,此时此刻,耶律大石在燕京城里,其实还是个小人物。
真正让耶律大石在燕京城里变成大人物的原因,还是耶律大石连连击败了宋军。
不急……许真不必如此,苏武自己劝了劝自己。
这般一个豪杰,将来说不定还有大用。
有些历史的巧合,其实有趣,就说这耶律大石登基的时候,也还是中原那一套,他有一个年号,名为:绍兴。
那时候,南宋的年号,正也是“绍兴”。
绍兴是什么意思?继承,兴复。
大辽,西辽,大宋,南宋,这两个国家,真是打自基因里,太过相似。
苏武不免还想,许真可以放耶律大石一条路去,许也还有来日,还有再会之时。
真以巨大的历史与地理尺度论起来,契丹是中国,有何不可?
只待耶律大石先去,先让中亚之人,见识一番中国之威,二百骑横扫中亚。
苏武再来,许中国之威,更甚也。
想远了,再看眼前李处温,李处温正也焦头烂额来说:“苏学士,你我当真要议一个章程了,局势越来越朝着不利之处在去,我着实有些看不透彻这些,冥冥之中,只感觉大厦说倾就倾……”
苏武还劝呢:“许一切不至于如此……”
李处温摆摆手:“无三人,便也不怕与苏学士来说,萧奉先弄权过甚,天子……天子着实不知所谓……”
“已然真到这般地步了?”苏武还假装很意外真震惊。
李处温便再来说:“天子下诏,让耶律余堵带兵南下来备战,只问,耶律余堵看得此诏?会来吗?”
苏武摇头:“必不会来!”
“是啊,他若不来,又该如何?”李处温叹着气,着实也是失望了,事到如今,他好似就在等一个“末日审判”。
这“审判”,就是耶律余堵带兵叛变,一旦“审判”下来了,那后果,用膝盖想都能想得到。
李处温膝盖都想得到的事,却是天子耶律延禧与枢密院使萧奉先,却好似都想不到……
苏武也问:“若是这般,该如何是好?”
苏武说着,只管去看李处温,等着李处温来反应。
李处温久久无语,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可见心中,不知多少纠结,不知多少反复,不知多少思索……
苏武问了一语:“李相公,燕云汉民,九百万吧?”
李处温微微点头:“有这个数目了……”
“一旦女真入燕云,茹毛饮血之辈也,如何治理得了这九百万人?”苏武慢慢来说……
“学士之意是?”李处温问。
苏武却又不答了……只叹息来去。
李处温其实明白,却站起身来,脚步左右来去在踱,他知道苏武在等什么,但他一时之间,着实有些心绪难宁。
苏武耐心非常,此番,是李处温急着来找的他苏武,是李处温在急在忧在虑。
是李处温的国家岌岌可危,是李处温的富贵转瞬要逝,是李处温此时如坐针毡,更也是李处温太聪明了,预感到了未来……
只见许久之后,李处温忽然脚步一停,转头看向苏武,牙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南附?”
苏武立马点头:“若真到那时候,南附许是再好不过……”
李处温却立马又忧:“真想南附,何其难也……”
“许也不一定那么难……”苏武如此一语。
“苏学士那便说说看……”李处温再次落座。
“辽人能走之路,一是向女真纳表称臣乞和,我看女真定然不允,二来,不外乎大宋出兵去救,却也怕辽人不愿,三来,那就是逃了……不论哪般,最终都是走投无路之局,如此,只要抓得住时机,南附之事,可成!”
苏武不是在忽悠,是认真在说。
历史上,李处温谋南附之事,之所以失败,不外乎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宋人战场表现太烂了,辽人着实看不起宋人,兴许也是认为宋人并不能在女真兵锋之下庇护得住。
第二个原因,时机不对,辽国临亡之前,还能缓一小口气,这口气就是耶律延禧西逃了,女真大军去追耶律延禧了,并不曾立马直接围困燕京。
这个时候,新君又在燕京登基了,李处温却此时在谋此事,谋得太不是时候,真要谋,就要在辽人惶恐不安的时候谋,要么早点,要么晚点。
此时,苏武就是希望这件事,能早点,就是耶律余睹叛国之时,中京立马就破,耶律延禧转身就从燕京逃往西边了,燕京城内群龙无首。
若是此时,苏武大军出雄州,再胜两战,兵锋指向燕京,南附之事,许就能成。
李处温还在思索,他知道苏武都说得对,但他才是这个计划具体的执行人,也是要用身家性命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