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时兄,怎幺办?」
顾宪成非常果断的说道:
「咱们常州府也要开征工商税!」
「什幺!?」
这下高攀龙不理解了。
顾宪成说道:
「朝廷的工商税,都是只征收一次,避免重复征收的。」
「如果常州府开征商税,那常州府生产的商品,只要完税后获得凭证,再路过扬州府就不用交税了。」
高攀龙一想,好像还真是这幺一个道理。
顾宪成又说道:
「朝廷和地方约定,开征商税前三年,六成分给地方官府,等到三年届满,对半分成。」
「常州府征税了,那必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本地,可以用来兴修水利整修道路,也能用来兴办学校,自然是有百利的事情!」
「可如果让扬州府征了去,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此乃苏翰林的阳谋!」
听到这里,高攀龙也开始点头。
其实顾宪成的话也有逻辑上的漏洞。
常州府的商品,也不都经过扬州运输到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商品都是出口了的,其实严格来说,能从大运河漕运运输出去的商品,并不是常州府商品出口的大部分。
可即使如此,顾宪成这句,常州府生产商品,让扬州府抽税的言论,还是让常州府上下无法接受!
凭什幺我们江南的税收,要由你们扬州府来收啊!
但是高攀龙又说道:
「我们要怎幺办呢?如何才能说服家乡父老开征商税?」
顾宪成说道:
「写文章!」
顾宪成也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
上次吴淞铁路协商破产,他这个无锡人差点被常州府开除出籍。
想要靠团结来让江南一起做事是不可能了,那现在就剩下「仇恨」一条路了。
顾宪成说道:
「云从兄,你听说《江左雅报》了吗?这是江南士绅筹办的新报,已经发行了几期,在江南很有影响力。」
「我写了一篇稿子,准备刊登在《江左雅报》上。」
李攀龙接过了顾宪成的文章,这是一篇煽动力十足的文章。
标题就非常辣眼:
《莫使常州膏血,尽入扬州囊橐!》
顾宪成在文中写道:
「扬州府役吏手持税票,所征者非止朝廷之银,亦分润于扬州官府与彼处士绅!」
「试问诸公?我常州子弟辛苦经营,所获之利,岂容彼江北之扬州坐地分肥?」
「岂有坐视本府子民之血汗,反哺宿怨之邻的道理?」
「若拱手让与扬州,无异于剜我常州之肉,补彼扬州之疮!岂有江南物产反资江北之理?!长此以往,常州利源枯竭,扬州坐享其成,我堂堂江南雄府,岂不沦为他人附庸?」
「吁请吾常州府县衙门,合我士绅学子,速速联名上书朝廷,恳请与扬州府同时开征工商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