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明悟,东北的先天禀赋这么好,在建国初期几乎是国内最好的地方,为什么在以后的几十年一步一个坎儿的往下走。
工作人员立即警惕的跑过来,其中两名还是带枪的保卫人员。
宁卫东几人跟着下来。这是一列货车,车头后面满是载着原木的车板。
附近村子的要去海参崴,要么坐汽车,要么骑自行车。
有张主任的面子,再加上之前谢廖沙夫妇过去,已经表明在某种程度上,速联这边也有改善关系需求,这位酱军阁下应该会行个方便。
宁卫东“嗯”了一声,至于怎么个复杂法也不用细说,反正他自有打算。
海参崴车站的设计很奇特,他的火车铁轨并不全在候车楼后面,还有两条在候车楼下面。
来到近前,三人交涉一阵,王森回头指了指这边。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西装男点点头,口音很重的用中文说了一声“你好”,同时冲宁卫东伸出手。
王叶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外边街上已经有了人声。
直至无聊晃荡了三个多小时,这列火车驶进海参崴市区,才能看出真正的异国情调。
好在这段路不远,大概十几分钟,骡车来到一个挂招待所牌子的平房前面。
终于,最后一节列车过去,宁卫东收拢思绪看向王叶。
其实跳火车的难度不大,站台距离车厢也就半米,正常人都能过去。
只不过东北生产大豆,这里的豆腐脑和豆浆香味更浓。
又过一会儿,便冲这边招收。
这个年代的速联,虽然有些虚假繁荣,却仍处于鼎盛期,国力强大甚至压着阿美莉卡。
王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宁卫东的下属。
哈或维奇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的。”
宁卫东指了指床边示意他坐下:“没什么,出了一点意外,王叶已经去协调了。”
为了冬天保温,这里的房子大多不高,窗户面积也不大,墙壁则特别厚。
往前不远就看见一辆大车。
宁卫东几个人跟上。
顺着道路过去,这些铁丝网大部分是十年前,打完真包岛修的。
动静太吵,王叶只能等等。
胡八一点头,却没松懈下来,低声道:“领导,今晚上我过来跟小伟挤一挤。”
王森“嗯”了一声,看向胡八一和宁伟:“把枪留下,那边不让带枪,被查出来很麻烦。”
哈或维奇一笑,自顾自点上,抬手看看表:“我们大概下午三点能到海参崴。”
反正糊弄一宿,直接和衣而睡。
好在这里温度低,虫子很少。
这个年代人也没那么矫情,不说王叶和李培中,胡八一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躺在死人堆里睡觉,宁伟也过过苦日子。
却横生枝节,转到了这边,哈或维奇是昨晚上临时接到的任务。
哈或维奇一笑:“我知道~”随即换了中文,僵硬道:“肿,对不对?”
宁卫东动了一下,胡八一立即睁开眼睛,目光锐利。
宁卫东报出了卡得罗也夫的名字。
宁卫东看着窗外。
宁卫东最早醒来,睁开眼睛往窗外看。
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内部的态度存在巨大分歧。
大车就是马车,拉车的不同也叫马车、驴车。
宁卫东目光逡巡,打量这座曾经被赫鲁小夫称为可以比肩旧金山的城市。
下车的旅客不多,宁卫东几个人就显得格外惹眼。
王森相当熟练,不一会儿就赶着车离开了车站门口的小广场。
原本两边有铁路直接连接。
宁卫东点头,转又问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这次我来之前,家里有位长辈,让我探望一位老战友。”
那人被怼的无言以对,只能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摆摆手示意人都散开。
说完了转身就回了刚才出来那屋。
大抵是差不多的。
回身说了声“到了”,便先跳下骡车。
“你好~”宁卫东伸出手,用俄语回应。
宁伟连忙点头应‘是’。
宁卫东一笑,宁伟这小子反应还挺快,把行李丢上去,再跳上去就轻便多了。
……
客观来说,除了乌科兰大平原,俄国真没什么好地方。
过了边境,感觉没什么两样。
宁卫东等人也没管他,来到车站后面的站台。
这个火车站原是当年的‘中东路’留下的,包括那边的绥芬站也是。
比驴力气大,还没马那么娇气。
王森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拿出鞭子一甩,凌空啪的一声,没打在骡子身上,却把骡子吓了一跳,立即动了起来。
哈或维奇从驾驶楼下来,叫宁卫东几人下来。
实际上这座火车站并没有客车,只有货运列车。
哈或维奇也没去叫这人,让宁卫东他们把行李放外边,人到值班室里待着。
火车行驶,走走停停的,因为是单行线,需要不断避让对向来车。
那人抿着嘴耸耸肩,没做声,只摆手,示意身边的一个人带他们出去。
早上八点半,几人就再次坐上火车。
毕竟还在国内,而且从王叶嘴里得知,出状况的原因在对面并不在国内。
车站这边为首的一抬手,拦住其他人继续靠近,但也没退去。
随着与速联闹僵,在几点昏黄灯光下,这座小站显得愈发冷清沧桑。
下车出站。
还有支援三线建设,直接把大批企业的精华抽走了,只剩下个空壳子,还没等恢复过来,就遇上背靠外资的南方商品冲击,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干脆一棒子敲死了。
哈或维奇微微抬起下巴,端着架势道:“同志,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需要可以让你的上级直接向外教部发函质询。”
汉子抬腿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迈步走过去操着极重的东北口音问:“是京城来的?”
宁卫东也没客气,甩手把他和王叶的行李扔过去,只留一个手提箱拎着。
再加上胡八一毕竟从战场上回来不久,遇到一些情况脑子里那根弦立即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