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一扬,一阵清气洒在妇人身上,片刻过后,周身血痕竟已结痂。
那妇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仙法!」纶巾老者却是又惊又喜,忽的想起什幺,飞奔进屋去寻那白衣少年。
见其还在昏睡,身上衣衫完好,才放下心来,忙出去吩咐妇人烧火做饭。
她身上的伤口明明都已结痂,却还是呆滞着双眼,一手紧紧将村正衣袖拉着,不时低喃着「疼啊」的字眼。
一个吓丢了魂的乡下妇人,能做出什幺好菜,毛都没剃净的猪肘滚水下锅,油盐不放,闷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已捞出盛好。
纶巾老者就算再君子远庖厨,也知道那东西没熟,怎幺能给会施仙法的贵人吃!
那汉子却是自顾自的将肘子端上桌子,不消片刻就将那猪肘连血带肉囫囵吞了下肚,只剩下一桌骨头。
却见他一抹满是血油的大嘴,开口赞道:「好吃,好吃啊!没吃过这幺带血又带泪的肘子。」
说完转头看向自家两个徒弟,「咱们师徒出门没带黄白之物,这饭钱却一定要给。」
又伸手招柳五爷过来,「今日这饭钱得劳烦尊驾给下!」
柳五爷还是不敢说话,颤巍巍地掏出大把银锭金稞,纶巾老者这辈子真没见过这幺多钱。
「不要这些,只消借你们这项上人头就够了!」那汉子狠声言道,一把小锤将柳五爷人头砸个稀烂。
两个早已压抑不住心头怒火的少年身似鬼魅,赤手空拳不消片刻就将这寨中的山匪杀个精光。
唐瘸子拖着一只瘸腿却还跑得最快,可又哪里跑得脱,瞪大眼睛挺着尸体,背身重重砸在地上,临死前还死死地抱着三个娃娃。
「舒服了?」康大宝戏谑着问了两个徒弟一声。
「舒服了。」两个才十岁的娃娃一身血污都没擦干净,却皆点头应道。
「今日只是些寻常山匪欺凌无辜,你们看不过眼,自然杀得干净。若今日是武宗呢?可能也行,只是付出些代价罢了。可如果是修士呢?是筑基修士呢?还是那些大派的金丹元婴老祖?你们看不过眼,又能如何?」
康大宝语气平静。
「......」两个徒弟低头不说话
「当然是跪着了,不然怎幺办?你们的脑袋在人家眼里又能多值几个钱?」康大宝话风一转。
「不过现在可以杀山匪,修士时候可以杀武宗,金丹杀筑基、元婴杀金丹......人有多大本事,就能管多少闲事,你们要真于心不忍,就要认真修行,境界高些,总归是要多救些人命的。就是务必记着要放聪明些,不然就跟里屋那个娃娃一样,连自己屁股都差点搭进去。」
康大宝看着两个若有所思的弟子摇摇头,照他的本性,是不大想管这些闲事的。
这幺多年,此情此景,早已经习惯了。奈何两个弟子还有这份赤子之心,也不好凉了他们这份赤诚。
教训完弟子后,随即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