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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琉亭在外海所待的时间算不得短,被那鼎盛景象弄得消磨些志气,确是再正常不过。毕竟这人心呐,确难是一成不变的。

不过又一想到费家境遇,朱彤竟也生出来些兔死狐悲之感。他起于贱身,是投到左相妫念之门下,方才得了际遇,却与颍州费家这类天下闻名的巨室大不相同。

比起那些贵胄子弟而言,更是能称得无足轻重,今日匡琉亭所为,虽是他心领神会、循循善诱,但亦也看得出来匡家宗室这传承下来的「凉薄」二字确不作假。

现下自己能得重用不假,可往后遭了弃之如敝履的境遇,怕也毫不足怪。今后如何作为确不可有半点儿马虎、需得好生思量才是。

朱彤想通过后,却也说不清自己心头是个什幺滋味儿,只是掩住厌烦神色,对着左右轻声交待:

「好生盯着合欢宗与费家动向,劳什子重明宗与三仙洞我皆不管,他们两家却不能生起事端。费南応若是不识大体,轻动刀兵,那便速来报我。山南道可以无费家,却不能遭了合欢宗厌弃。」

「下吏领命。」

————楚涵堂内

「既是误会一场,那幺三仙洞那边,为兄自会遣人给个说法。前番所请来的重明宗所属弟子,便劳费、储二位道友一并带回。」

楚涵拱手致歉那番表情不似作假,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这隽秀中年的出众风姿。

若依着费南応本意,此事作罢、正合心意。

毕竟家中二位老祖还未有信回来,自己也未做好准备,实在不是与楚涵这位大宗上修为难的好时候。

加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连姓修士蓦然出场,自己却也未算到他为何要为重明宗做个奥援,但勿论如何,总不可能是单纯的仗义执言。

此番事情过后,却还难得放松,仍有好多事情需得勾连算计。楚涵心思未必会因了此事落空而止,颍州费家还远未到了可以高枕无忧时候。

能回去安顿下来、得些喘息之机,确是再好不过。

储嫣然则更不用讲,她一散修的身份放在这合欢宗内确是一文不名,亦无什幺谏言的打算。

她只是将美目中眼神流动一阵,落在了早已脏污不堪的明喆身上,似是在辨认这早已面目全非的年轻真修,到底是重明宗哪位人物?

不料楚涵定言过后,场中三名上修的心意竟都相同,反是立在堂前的那连姓假丹尤有话讲:

「师兄所言却是不妥,此事哪能就此作罢?重明宗悖逆师兄遴选仙苗大事、自是需得要他家一众主事之人尽赴三仙洞,向几位洞主好生请罪才是。」

但见得这英锐修士说话时候语气温和,浑不夹杂半点讥讽味道,可楚涵脸上笑容却是稍稍一滞,哪还听不出前者这弦外之音?

他这心头愤慨险些抑制不住:「你这恃宠而骄的贱皮子!道途尽绝、竟还敢与乃公讲价钱?!待得真人将你玩腻烦了,看我这春风使如何折辱你这焚桃使!!」

连姓假丹发声过后三人表情不一,却还是费南応的蹙眉表情殊为显眼。不过他到底身在敌营、心头存着小心。而今他只求重明宗上下渡这一难,至于蒋青等一众后辈是否要受这折辱,自是无可无不可。

听得连姓修士所言,楚涵当即按下心头火气,强笑应道:「三仙洞到底是有与师弟相仿的几位丹主坐镇,门槛不低,重明宗那几位小友未必能登。」

连姓丹主说话时候语气照旧温和:「师兄答应就是,小辈的事情何须我们来做过问?!任他们自处便好。」

楚涵闻声过后,却有些错愕之色隐现目中,但到底也未做反对,算是默然应下。

二人言到这里便算已经到位,若再言更深,说不得便就要弄出些难看场面。楚涵装模作样、端茶送客,连、费、储三人自是会意、行礼告退。

六只脚才迈过门槛,身后的玄木大门便就轰然合上,涌来的气浪震得被连姓假丹提在手中的明喆都是眉头重重一拧、轻咳出声。

三人对此倒无异色,楚涵与连姓丹主交锋时候显是吃了亏的,做出些有失体面的动作却也算不得什幺。

费南応按住心头讶异,与储嫣然一道随着连姓假丹穿过重重阵法,迈过了合欢宗高耸入云的宏伟牌楼。

「敢问道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费南応从连姓假丹手中接过复又昏死的明喆,揖首问道。

对于他这等自矜的人物,能如此折节下交一位丹主,确是难得。当然,这却也与费南応已大略猜到了连姓假丹便就是坊间传闻里头,那位常伴在绛雪真人身侧的大人物有些关系。

「道兄客气,连某贱名雪浦,本是山南道人士。」连姓丹主面上生出来些真挚笑容,却不再与面前二人多做赘述,只是又指着明喆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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