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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中那些成见,可不是康大宝三节两寿从来未曾拖欠的那点「土产」能够抹除的。若是平日无事尚好,许多地方或还能给些方便。

但只这幺甫一见得重明宗做了些他们眼中的悖逆行径,倒是引得他们发了众怒。

听得堂中嘈杂之声渐渐多了起来,朱彤倒也难保得那副超然之色,只得又擡手虚按,待得堂中清净过后,这才又淡声言道:

「沙指挥莫急,自会予你说法。这事情既是发生在山南道云角州地头、奉恩伯自是该管。

他同是今上亲封的名爵、又是南王高徒,且性子向来果毅刚烈,当是见不得沙指挥在康大宝手头受此折辱。

想来只要我等联名亲书一封,发往山南道总管府,这事情奉恩伯当也晓得如何料理才是。」

「出了这等事情,公府不发诘问、反要一封疆去发难另一封疆勿论这事情最后是何结果,最后怕都要损了公府威严,主薄此言、未免不妥。」

许灵芝沉声应道,显是对朱彤所言不甚满意。

他这一番话后,堂中平静便又变做嘈杂十分,妫白夫眉头一皱,思索一阵过后,却又还是未有言语。

朱彤环顾四周、心头一叹,不过倒也未有犹疑太久、复又发声:

「既是诸君不愿从我议,那要幺我等便就联名去拜驸马,看看他老人家晓得过后,是要发何等差遣下来便是。」

众修听后亦也不干,显是对这位出身同样一般的银刀驸马有些嫌隙。

毕竟不是自家真人、难得亲近,真要去求见将这前因后果言过一阵,说不得还要节外生枝、吃些瓜落。

朱彤见得自己连发数议,堂内众修都难赞同,即就也做出来一副难堪神色:

「朱某才疏学浅、却没有旁的办法。而今公府里头正是群贤毕至、能人异士亦也层出不穷。那便请诸君另请高明、此事朱某再不过问便是。」

言罢了,朱彤竟是拂手而去,堂中众修反应淡淡,竟有了点习以为常之意。

直到朱彤背影消逝在众修眼中,才有人反应过来:「怎的无人去拦」

「谁晓得朱主薄这番未做样子.」沙山显是也才反应过来,转头又往妫、许二人身上看去:「二位道兄,咱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许灵芝面色难看至极,他事前倒未想过朱彤真会甩下烂摊子不管。这做主的人一走本来无关紧要、但若是这做主的人又是担责的,那便有些令人难堪了。

自家人晓得自家事,许灵芝自觉现下还难将家中那位元婴老祖搬了过来,若是真以自己牵头、将康大宝这诨号「睚眦必报」的主儿得罪死了,怕也算不得件高兴事情。

他与愤慨最深的沙山一时尽都没得主意,便就都指望着家世最好的妫白夫来发话。

后者倒是未有推脱,只又言道:

「既然都无章程、那便依着朱主薄前番所提之言,请山南道总管府责问重明宗,要奉恩伯去寻武宁侯给个说法便是。」

沙、许等人尤不满意、却也都无胆子自己来挑大头发难康大掌门,便就也都听从妫白夫所言,联名发函。

不过待得秦苏弗上前来落典军大印时候,沙山却是冷声一喝:「秦典军,今番公议又打算过多久便泄出去?!」

前者本来无意来做争辩,但见得沙山却都已迈向过来、横在身前,即就不卑不亢淡声问过:

「如若沙指挥这般担心,下回公府议事,自可陈请公爷,要典军官寺不派人来、静待安排便是。」

见得周遭目光都被二人争执引了过来,妫白夫却觉公府中土、客两方修士之间的隔阂似又重了一道,登时反应过来,出声念道:「沙道友」

沙山却也不是全不知大体之人,不过让开身位的同时,却又冷声言道:「但愿秦典军晓得好自为之。」

这番秦苏弗却连应都不应,只是与妫白夫抱拳谢过,落印即走。

这变故令得本还稍显火热的堂中又静谧下来,妫白夫觉察出来不对、望着朱彤离去方向在心头轻声叹道:「你倒是聪明,把烂摊子丢得干净。」

妫白夫指尖摩挲着案角的冷茶盏,目光掠过堂中散乱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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