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受到严惩!」
此言一出,大殿内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
皇后好像刚听说似的,疑惑道:「哦?竟有此事?」
严沛之垂首道:「在场足有上百人亲眼目睹,确凿无疑!」
礼部侍郎冯瑾玉也适时的站了出来,说道:「据微臣所知,这陈墨仗着有陈家撑腰,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曾经多次在教坊司恶意伤人!」
「这次更是犯下滔天大罪!」
「按照大元律例,谋害皇室宗亲,乃是十恶重罪,应当处以极刑!还望殿下明鉴!」
皇后闻言沉默片刻,问道:「那楚珩现在何处?」
严沛之答道:「楚世子伤势严重,如今还在府中调养。」
「也就是说,被害人还没有说什幺,两位大人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主持公道了?」皇后微微挑眉,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严沛之对皇后的态度早有预料,摇头道:「微臣作为刑部侍郎,有审判重案、监管刑罚之责,此案影响极为恶劣,微臣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冯瑾玉也拱手道:「教坊司隶属礼部管辖,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微臣定然要追查到底!」
「两位还真是尽职尽责啊。」皇后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可有证据?」
「咳咳。」
这时,京兆府尹崔颢站了出来,说道:「启禀殿下,微臣在知晓此事后,第一时间便展开了调查,教坊司奉銮杨霖,以及东城兵马司副使余煜,亲眼目睹了陈墨行凶的经过。」
「两人就在外面候着,殿下只要一问便知!」
言官们神色越发凝重。
刑部、礼部和京兆府接连发难,显然是有备而来,想要将此事彻底坐实。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哪怕他们说出大天来也于事无补陈墨这回真要完蛋了!
而陈拙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好像与此事毫无关系似的。
皇后颌首道:「看来几位大人准备的还挺充分,那就把人叫进来吧。」
金公公高声道:「宣教坊司奉銮杨霖、东城兵马司副使余煜,入宫觐见!」
大概半刻钟后。
两道身影在侍卫的陪同下,走入金銮殿,来到了大殿中央。
「卑职余煜,卑职杨霖,拜见皇后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伏地即首。
皇后道:「起来吧。」
「谢殿下。」两人应声起身,身材矮胖的杨霖低垂着脑袋,脸色发白,而余煜倒还算镇定,衣袍下的双手却也微微有些发抖。
毕竟他们只是末秩小弃,哪有机会来到这金銮殿中面见圣后?
这里可是大元的权力中心,在场的大臣随便拎出来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山!
「你们应该知道,本宫叫你们入宫的原因。」皇后的声音清冽中又带着一丝慵懒韵味,说道:「说说吧,关于前天教坊司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什幺?」
余煜深吸口气,出声说道:「启禀殿下,卑职当时正在衙署直日,接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带人赶往现场,不过那时打斗已经结束,卑职只看到楚世子浑身焦黑的躺在地上,而天麟卫的陈副千户就站在一旁·—.」
崔颢问道:「然后呢,发生了这幺严重的事情,你为何没有把嫌犯抓回司狱?」
余煜嗓子动了动,低声道:「当时还有六扇门的官差在场,说是已经接管此案,而且陈墨还有免死金牌,卑职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金公公。
但是他不敢提及,只能避重就轻.
崔颢继续追问道:「除此之外,你可还察觉到什幺细节?」
余煜警了他一眼,迟疑片刻,说道:「卑职听见陈墨说-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然这飞凰令用的实在是太亏了—"」
此言一出,顿时满朝哗然!
「狂妄!实在是太狂妄了!」
「悖逆王法,恣行不轨,仗着有免死金牌傍身,便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不仅是在践踏大元律法,同时也是对皇室的蔑视,必须要从重发落,以做效尤!」
六部的大臣们纷纷跳出来说道。
而给事中和都察院的言官们脸色则越发难看。
完了,这回事情真要闹大了!
搞不好连免死金牌都未必能保得住崔颢嘴角翘起,道:「余副使,你确定所言属实?」
余煜点头道:「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