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璃扭头看向陈墨,询问道:「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我也没看到什幺符咒啊?」
陈墨皱眉道:「那可能是卑职猜错了。」
「·猜错了?」
望着已经没有人形的段仲谋,楚焰璃蛾眉感起,指尖金芒收敛,清清嗓子道:「下次注意。」
「是。」陈墨应声。
楚珩低垂着脑袋,双手紧,身子微微颤抖。
这两人不是在折磨段仲谋,而是在羞辱整个裕王府!
可是在楚焰璃面前,他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这个案子先暂且放在一边。」陈墨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沓宣纸,放在了楚珩面前,说道:「根据严令虎的供词,蛮奴案背后主使就是世子,从漕运到入关,每一步都是由世子打点.」
「对此,你有什幺想说的?」
蛮奴?
楚焰璃闻言眼神凛冽。
作为镇守南疆的将领,她手上沾满了蛮族鲜血,自然对这个词极为敏感。
楚珩对纸上的内容看都不看一眼,冷冷注视着陈墨,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连点实证都没有,光凭一份不知真假的口供,就想来攀咬我?」
「还是那句话,要幺,拿来陛下口谕,要幺,让三司推事共同商议否则就别来沾边!」
陈墨嘴角扯起,点头道:「好,就请世子做好准备吧,最迟不过两天,我就会亲自过来接你入诏狱。」
「呵,可笑至极!」楚珩笑了一声,「那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陈墨并未与他争辩,擡起下颌,对姜望野说道:「喂,那个布衣-别看了,说的就是你,把令牌给我拿过来。」
姜望野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瞧见段仲谋的惨状,还是默默将那串令牌递给了陈墨。
陈墨随手收起,对楚焰璃拱手道:「殿下,司衙还有公务处理,卑职先行告退。」
楚焰璃点头道:「恰好我也要走,一起吧。」
「殿下请。」
「嗯。」
楚焰璃起身离开会客厅,问霜阁抱着长剑跟在身后。
陈墨弯腰将猫猫抱起,朝着门口走去。
猫猫趴在他肩头,那双异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骨架,似乎有些渴望,好像里面有什幺东西在吸引着它一般。
「陈墨——」
「初次见面,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姜望野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眸光闪动,低声道:「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情况不太妙,楚世子,你要小心了。」
说罢,也不等楚珩回话,扇子轻摇,身形如烟雾般缓缓消散。
四人相继离开,厅堂内安静了下来。
楚珩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如水,冷冷道:「段先生,人都已经走了,别装了。」
扑通—
只见段仲谋血淋淋的胸腔内,已经归于死寂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窒穿」的异响,数条黑色触须从心脏中刺出,好似海草般飞舞着,将地上的血肉逐一卷起,重新贴合在了骨骼上。
肌肉筋腱蠕动着,自行连接在了一起。
将所有血肉尽数归位,已经能隐约看出人形。
随后,黑色触手又捡起皮肤碎片,一片片仔细贴在裸露的肌理组织上,好似穿针引线般迅速缝合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棉絮被掏空的破旧布娃娃,
干,丑陋,身上打满了补丁。
「饿·—.」
段仲谋声音沙哑。
肉身可以缝合,但失去的血液却无法凭空产生。
楚珩左眼闪过一道红光,猩红血雾从衣摆下逸散而出,朝着段仲谋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