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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养心宫灯火通明。
内殿,皇后斜靠在小榻,正借着烛光翻阅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籍。
「这小贼倒还挺勤快,刚回来没几天就更新了五话。」
「虽然剧情荒唐了点,但也算是引人入胜,关键是对于现实的剖析和讽刺十分真实……」
皇后自然能看得出来,这部《银瓶梅》看似是在描写欲望,但字里行间,却透着官场腐败、权力异化、人性扭曲、伦理崩塌……
与其说是一本「诲淫读物」,倒更像是一面照见人性的镜子。
在此之前,还没有哪本书会将目光聚焦在市井小民身上,倒是为话本题材开创了一条先河。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辛辣笔触,着实是让人吃惊。」
「除此之外,他好像还很擅长做诗,也算是大雅大俗了,而且对于政务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只当个武官确实有点屈才……」
「要不然就按闾怀愚说的,让他给太子当个伴读?」
「只要每次本宫都在旁边陪着就好了,想来也出不了什幺岔子。」
皇后暗自思索着。
咚咚咚——
这时,房门敲响。
「来了!」
皇后眼睛一亮,急忙坐起身来,将书籍藏在枕头下面,又对着桌上的妆镜整理了一下鬓发,这才出声道:「进来吧。」
孙尚宫走了进来,耷拉着脑袋,「奴婢参见殿下。」
皇后翘首望去,却发现后方空无一人,蛾眉不禁蹙起,「怎幺只有你自己回来了,陈墨呢?」
看着孙尚宫脸色惨白的样子,皇后意识到不对,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幺?」
孙尚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奴婢去到陈府,想要请陈大人入宫,结果却撞见了玉贵妃,被中途截胡了……」
?
皇后神色一怔,不敢置信道:「你是说,玉贵妃如今就在陈府?」
孙尚宫点点头,声若蚊蚋:「没错,听她话里的意思,今晚好像还打算在陈府留宿来着,让您改天再约时间……」
「留宿?!」
皇后豁然而起,掀起一阵丰腴摇晃。
「殿下您先别急,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样。」
孙尚宫还想出言劝阻,但皇后已经听不进去了,银牙紧咬,怒声道:「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还能是怎样?那妖女身为皇贵妃,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不行,本宫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她胡来!」
「摆驾,去陈府!」
「殿下冷静!」孙尚宫急忙拦在身前,焦急道:「您这样贸然过去,且不说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对于陈大人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啊!」
听到这话,皇后脚步微顿。
其实孙尚宫说的有道理,玉幽寒可以为所欲为,但她不行,这背后不仅关系到皇室声誉,同时还会给陈家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况且她若是和玉幽寒在陈府爆发冲突,陈墨夹在中间也不好做。
总不能像上次一样两人轮流打屁屁吧?
念头及此,皇后冷静下来,坐回了小榻上。
本来她叫陈墨过来,确实是有正事。
这次卫玄安排陈墨去南疆,处处都透着古怪,她本想以「禁军死伤惨重,宫廷需加派人手,无暇脱身」为理由,把这件事情给推掉。
毕竟陈墨是实打实的侍卫郎将,想来卫玄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结果事还没办,就被玉幽寒捷足先登……
想到两人这会可能正黏黏糊糊的腻歪在一起,皇后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孙尚宫看在眼里,宽慰道:「来日方长,殿下不必急躁,那玉贵妃整天喊打喊杀的,哪里能比得上殿下?依奴婢所见,陈大人不过是迫于淫威、虚与委蛇罢了,心里还是更向着殿下的。」
皇后暗暗摇头。
那你是没看到陈墨狂抽玉贵妃屁股的场景……
谁迫于谁的淫威还不好说呢!
「罢了,天麟卫那边你盯着点,有任何动静随时汇报。」皇后咬着嘴唇,叹息道:「陈墨的话,还是过两天再说吧,南疆这事还得先跟他商量一下。」
「是。」孙尚宫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