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一点太师的样子都没有。」干极宫内传来不满的冷哼。
金公公恍然回神,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陛下龙体无恙,实乃万民之幸,真是天佑我大元啊!」
「天佑?」
「呵呵……」
皇帝笑声中透着几分阴寒和不屑,旋即突然问道:「金乌,你怎幺和闾怀愚一起来的?他来找你做什幺?」
金公公袖中手掌猛地攥紧,将那张信纸捏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模样,「回陛下,皇后殿下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积压了一些事务尚未来得及处理,闾太师正是为此而来……」
「嗯,那你下去吧,好好替皇后分忧。」皇帝并非多说什幺。
「是,奴才告退。」
金公公踩着碎步躬身退下。
似乎是出于某种默契,全程都没人提及「凶手」身份。
离开朱墙环绕的宫闱,金公公神色收敛,远远望着那破败的銮殿,眼神之中满是凝重和忌惮。
即便穹顶被撕裂,内部依旧充斥着浓郁的黑暗,哪怕阳光都无法穿透分毫。
皇帝居住在最深处的寝殿。
而方才他所处的位置,距离正门足有数丈的距离,中间还隔着正殿和层层游廊,那道声音却能清晰传入耳中,这可不像是重病垂死的样子!
似乎自从祭典那日开始,皇帝的身体就好转了不少……
「此事必须尽快传信给殿下!」
「还有那个余哲,很可能有问题!」
金公公转身离开,足不沾地的朝着昭华宫掠去。
……
……
京澜街,闾府。
这里位于皇城脚下,街道宽阔平坦,两侧栽种着高大槐树,茂盛树冠将艳阳遮蔽,在白石板路上留下婆娑阴影。
虽然京澜街平日里也颇为清幽,但今天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了,就连一声鸟叫虫鸣都没有。
明明头顶阳光明媚,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
「你有没有觉得浑身发冷?」闾府门前的守卫摸了摸后颈,疑惑道:「怎幺有点心惊肉跳的,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他扭头看去,只见站在大门另一侧的同伴眼神空洞,好似雕塑般呆呆伫立着。
踏,踏,踏——
街道尽头,一袭紫色身影缓步而来。
摇曳的裙摆下玉足白皙细嫩,就这幺踩在地上,却不染纤尘,转瞬之间便来到近前,登上了石阶。
守卫刚想要出声阻拦,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在看到那女人的瞬间,身体便已经失去了控制。
砰!
大门崩碎,玉幽寒擡腿走了进去。
「什幺人?」
「胆敢擅闯太师府……」
话语戛然而止。
所有闻声而来的家丁和侍卫全部定格在原地。
神识覆盖整座府邸,寻找着亓迎蓉的位置,突然她神色微凝,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她怎幺也在?」
玉幽寒身形一闪,来到内院,一座书斋隐于竹林之中,门头上挂着「见山楼」的匾额。
伸手推开房门,里面传来女人们的对话声:
「三筒。」
「碰!」
「幺万——」
「我说林夫人,你怎幺专盯着我打?」
「呵呵,你刚才碰了对九万,我就知道你等万字清一色……」
「这局我认输三家,让我看看你是什幺牌……不是,你明明是断幺九,宁可拆了对子也要卡我?!」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行了,两位姐姐,咱们还是好好玩吧……」
「……」
玉幽寒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景象,不禁陷入了沉默。
只见厅堂中摆着一张方桌,亓迎蓉母女、锦云夫人和贺雨芝围桌而坐,「哗啦啦」的搓着麻将。
贺雨芝正忙着抓牌,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