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东旭用那种“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的奇怪目光看著她,沉默著,然后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紧接著,他掀开被子起身。
“啊!”郑善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极度的羞耻和恐惧而剧烈颤动著,原本惨白的脸瞬间又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你。。。能穿上衣服吗?!”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再多一丝刺激就要彻底断裂。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连异性手都没正式牵过的她,何曾经歷过如此直接的衝击。
高东旭似乎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所谓地耸耸肩,从床尾凳上拿起一件柔软的丝质睡袍,隨意地披上,系好带子。
“好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郑善智这才小心翼翼地、將信將疑地睁开一条眼缝,偷偷瞄过去。確认对方確实已经穿戴整齐,她才极度羞耻地,缓慢地放下一直挡在眼前的手。
高东旭没有立刻坐回床上,而是转身,快步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梳妆檯前,从上面拿起一个手持的化妆镜,再次走回床边,递到了依旧蜷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藏进被子里的郑善智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他的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的真实。
郑善智颤抖著伸出冰凉的玉手,接过了那个仿佛有千斤重的小镜子。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缓缓地將镜面转向自己——
镜子里,瞬间映出一张残妆未褪、狼狈不堪,却又无比熟悉的脸庞。
那头夸张的泡麵卷假髮还顽固地戴在她的头上,只是经过一夜的蹂躪,变得更加凌乱滑稽。
脸上那浓重的烟燻妆已经了,黑色的眼影和眼线液晕染开来,像是哭泣后眼泪导致的。艷红色的口红也早已斑驳脱落,只剩下唇边残留的一些痕跡,显得格外可笑又可悲。
但这张脸,的的確確,是她郑善智的脸。
“哐当”一声轻响。
手中的小镜子无力地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掉在柔软的大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郑善智看著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彻底傻眼了,大脑一片空白,停止了所有思考。
她明明。。。明明记得自己昨晚九点就独自在家中的床上睡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在异国的酒店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