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画面如同书页般轻柔翻过。
高妮珂「看」到温明正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换尿布，动作笨拙却异常小心。她感到一阵源自婴儿本能的害羞，目光却被他脸颊上不知何时溅上的水渍吸引。
她知道，那是自己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解：「把她送给需要孩子的人家不好吗？何必自己受这份累？」
高妮珂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小拳头。
随即，她听到了温明那标志性的、乐呵呵的声音，语气却异常坚定：「那怎幺行？这可是世界意志送给我的礼物，独一无二，我是绝对不可能送出去的！」
几乎是同时，高妮珂听到了画面中那个小小的自己，发出了无比安心、无比欢快的「咯咯」笑声。
时光荏苒，记忆的场景再次变换。
「高妮珂！你这个小家伙，赶紧过来写作业！」温明叉着腰，故作严肃地喊道，「再敢乱跑，看我怎幺收拾你！」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躲在沙发后，探出半个脑袋：「不要不要！我不要写！
爸爸你带我去坐筋斗云嘛！」
——
「不行！今天已经坐过三次了！」温明忍着笑，板起脸，「再调皮，信不信我让你明天都摸不到云彩边儿？」
「哇——爸爸欺负我！我好可怜！」小高妮珂立刻戏精上身，扯着嗓子朝屋里喊：「舞妈妈！玛丽妈妈！万龟妈妈！快来救我呀！」
「嘿！你还学会搬救兵了？」温明几步上前，轻松地把这个撒娇精捞起来，「今天你找谁都不好使！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写作业！」
又过了几年，小女孩抽条成了少女。
她跑到温明身边，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爸爸，爸爸，我能不能去外面的学校上学？这艘航空母舰我都待了12年了，按年龄算，我该去上初中了。」
温明从文件里擡起头，爽快地对身旁的温妮莎吩咐：「行啊。温妮莎你去帮高妮珂安排一下，联系最好的学校。」
「爸爸，」高妮珂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意思是————你陪我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我？」温明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都几十岁的人了，怎幺陪你上初——
中？回去当留级生啊？」
「不嘛不嘛！你陪我去嘛！」她使出惯用的撒娇大法。
「别闹，你是大姑娘了，这招没用啦。」
高妮珂眼珠一转，立刻换了策略：「那————爸爸，你来我们学校当老师吧！
我要当你的学生！」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我要当坏学生！就爱在你的课上捣蛋的那种！」
温明被她逗乐了，故意虎着脸：「那你就等着被老师打屁股吧！」
少女的脸微微泛红，却把小脸一扬，带着点小骄傲哼道：「只能爸爸一个人打！」
时间流逝，曾经的天真少女，亭亭玉立。
「爸爸，我想去上班，我想去体验一下普通白领的生活。」
「去吧。」温明头也没擡，继续看着手中的报告。
————
「————那我，我要是谈恋爱呢？」高妮珂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可以啊。」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高妮珂顿时跺了跺脚，鼓起腮帮，「你都不生气？哪有你这样的爸爸！你根本就不是个女儿奴！」
温明终于从报告上擡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放心吧，我已经跟拉尔夫和克拉克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很乐意去教导」一下那些不长眼的黄毛小子，什幺叫规矩。」
高妮珂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
她凑到桌前，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爸爸————我的意思是，你来给我当老板吧，我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温明挑眉，故意逗她：「那你可等着天天被我这个老板吵哭吧！」
高妮珂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眉眼弯弯地笑了，她凑到温明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只能爸爸一个人吵，不吵哭不行哦！」
那带着撒娇的威胁里，藏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亲呢。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往昔的温暖和甜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高妮珂的嘴角越翘越高，再也压不住那发自内心的笑意，完全没了刚才面对哈莉等人的清冷。
她低头，郑重地打开那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一这是温明送她的初中入学礼物，说是要她「记录青春」。
可这些年来，她一直舍不得用，纸页干净如初。
今天，是时候了。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厚重的扉页，用笔庄重地写下四个流转着金色辉光的古老方块字—
万界圣典。
墨迹在纸页上微微浮动，仿佛拥有生命。
她偏头想了想，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又在标题下方添上一行娟秀的方块小字：「献给万界唯一的真神——我们的父亲。」
暖黄的烛光映照着她满足的笑颜，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爸爸，等着吧。
我会亲自执笔，让您的神迹，传颂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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