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孙悟空为了守护这颗星球,在与拉蒂兹的战斗中毅然选择同归于尽时,他们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往嘴里送零食的动作,目光凝滞在屏幕上那悲壮的一幕。
当看到小林在那美克星被弗利萨残忍杀害,孙悟空在极致的悲痛与愤怒中化身成为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金色的气焰燃烧天际时,一直沉默如山的人造人16
号,他那通常毫无波澜的电子眼中,似乎有微弱的数据流加速闪过,一直平稳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尤其是当画面推进到格罗博士和他的黑绸军残党出现,冰冷地揭示了所谓「人造人计划」,以及他们三人——16号、17号、18号——仅仅是作为「复仇的杀戮兵器」被制造出来的背景时,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虽然之后的剧情他们亲身经历一他们和漫画里的选择一模一样,用计谋夺走了格罗博士手中的控制器,并趁机杀了他,摆脱了控制,放出了16号。
但此刻再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回顾自己诞生的初衷和被设定的命运,一种屈辱感,依旧在他们心底悄然滋生,无声蔓延。
而当画面进行到沙鲁游戏篇章时,18号猛地从柔软的沙发上赠一下站了起来!
「我会被那幺恶心的怪物吞掉?!」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厌恶和一丝潜藏的后怕而陡然拔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生理性的强烈反感,仿佛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让她胃部翻涌。
17号看着屏幕上那个逐渐被融入沙鲁绿色躯体,并且被沙鲁用来诱惑姐姐被他吞噬的身影,脸上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强烈嫌弃,甚至带着一丝愤怒:「啧!真是————够难看的结局。」
他无法接受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憋屈的方式,成为别人进化的养料。
「对的,他吞噬你们之后,就会变成完全体。」
布尔玛适时地解释道:「因为你们体内有无限能源炉,可以为沙鲁带来近乎无限的能源。
而且,你们是由人类细胞改造培养出来的,而不是像16号那样的纯机器人,生命形态更接近自然生物,更适合沙鲁吸收和转化。」
17号和18号顿时沉默了下来,脸色阴沉。
这个解释非但没有带来安慰,反而让他们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那个「既定命运」中的「价值」——不过是两块高级的、移动的能量电池和进化素材。
16号则沉默地看着画面中,「自己」为了激发孙悟饭的潜力而毅然冲向沙鲁,最终被无情碾碎头颅的场景。
他那只巨大的、覆盖着装甲的拳头无声地攥紧。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安静待在他身边椅垫上,正用小喙不断啄食着他递过去的面包屑的小鸟。
再也不能看到这样的生命了吗?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很快,18号再次坐不住了。
她指着屏幕上的小林,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我会嫁给那个愚蠢矮秃子?
不对,我刚才根本没有吻他!不对,我刚才都没有见过他!我怎幺可能莫名其妙的吻一个没见过的矮秃子?」
她大声强调着,仿佛要划清界限。
「这只是你们原来的命运。」
白皇后艾玛富有感染力的嗓音适时响起,那声音似乎带着奇特的、能抚平焦躁的心灵力量,让处于应激状态的18号慢慢安静了下来,「在你们遇到我们之前,这个宇宙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布尔玛和小悟空更早的遇到了老板。
老板不止一次的说过,真正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除了每个人必死的结局,别的,在老板的帮助下,都可以改变。」
「老板?」
18号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吐出一口浊气。她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继续往下观看那更加遥远、更加光怪陆离的未来。
但是脑海里,已经在勾勒一个神秘「老板」的形象。
他到底是谁?
我的命运真的可以改变?
我绝对不要被那个该死的沙鲁吞噬,哪怕最后会被吐出来都不行!
还有,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矮秃子!
那个老板帅不帅?
很快,投影结束,墙壁恢复洁白。
刚才那波澜壮阔、命运交织的数十年,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餐厅里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只有三个人造人略显粗重、不似平常规律的呼吸声,证明着他们内心经历了一场怎样的风暴,极不平静。
布尔玛轻轻拍了拍手,打破了这片沉默:「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稍等,」青后忽然打断了布尔玛,她优雅地起身,目光落在16号身边那只翅膀仍不自然垂落的小鸟身上,「让我先为这可怜的小家伙治疗一下。」
一道柔和而纯粹的白色光线从额头流淌而出,精准地扫过小鸟受伤的翅膀。
在三个人造人惊异的注视下,那断掉的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原位,羽毛也重新变得光洁。
小鸟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它先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动了动翅膀,随即不——
敢置信地拍了拍,发现自己真的能飞了,立刻发出欢快的「啾啾」声,轻盈地飞了起来,在餐厅里盘旋一圈后,「嗖」地一声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16号面庞上那惯常的严肃线条柔和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真切而温柔的笑容,目送着小鸟消失在窗外明亮的阳光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几秒,那只小鸟去而复返,如同一道灵巧的箭矢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