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得贴在船舷上,歇利却是看清了那个所谓的“洞”。
距离船只七八米外,果真是一个水闸。
厚重的闸板升起了一半,蛰伏的河水便挣脱牢笼,裹挟着碎金般的阳光奔涌而出。
如脱缰野马般,河水顺着规整的石砌沟渠疾驰。
沟渠两侧,头戴宽檐帽的农夫俯身检查着分流闸门,顺带捞起可能堵塞水渠的树枝水草。
由于水面高于地面,这些河水能够自然而然地流过水渠,流入一块块长条形的水田中。
干涸的泥土贪婪地吮吸着水流,转眼间便泛起粼粼波光。
农夫们则赤着脚,踩在半截小腿深的水中,将嫩绿的秧苗插进松软的田垄。
歇利一时脸部有点发热,这水闸门他在河上屿以及风车地都见过。
只是到了圣联后,偏见占据上风,居然首先就是认为圣联水平不行。
心中默默念了几句弥赛拉告诫信徒不要自大的经文,歇利这才恢复了平常心。
另一边,却是有见识少的内陆农夫询问安瑟伦:“为什么要安个水闸泄水呢?是怕水流漫过拦河坝吗?”
“怎么可能?”安瑟伦摇头,“就算要泄水,也是从前面那个凹槽,那个干涸的泄洪渠泄水,哪有用这小口子泄洪的?”
“那这么做,不就把田给淹了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是我们河上屿的草地灌溉法!”
安瑟伦口中的草地灌溉法,就是先在草场附近的河边筑坝蓄水,再修建主渠道和支渠道。
接着通过闸门控制水流,让河水沿着渠道流入草场,保持2厘米深。
由于种植的是耐涝的黑麦草,能吸收河流带来的沉积物,牧草长势会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