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缸在加热时,往往要喷出大股蒸汽,更别提加热时泥煤与木柴烧出的黑烟了。
在列车一侧,当初恩里科投河自尽的一米深的小河,此时居然都有两米多深了。
至于原因,看看那上游的堤坝,两侧的水潭与嘎吱转动的水车,就都知道了。
煤渣、铁锈水、碾磨的矿石粉末以及漂浮的油污让曾经清澈的河水都变成铁灰色。
越靠近小镇,周边的树林便越稀疏,山坡裸露着,加盖着冒着烟的砖窑与泥煤工场。
霍恩还没靠近,鼻端就都已经填满了呛鼻的煤烟味、灼热的金属味以及浓重的油脂味。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酸味,那是用于蚀刻的药剂。
围绕着中心的灰炉镇,曾经的郊区地界上布满了各种金属加工作坊。
最密集最喧嚣的就是铸造坊与锻造坊,列车都没靠近,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在河边的重型军械锻造坊中,还可以听到一声声轰隆轰隆的巨响,那是在使用水锤。
噪声仅次于锻造坊与铸造坊的,就是研磨坊。
大型的磨轮永不停歇地旋转,耳畔全是刺啦刺啦的刺耳啸叫。
工人们手持甲片或刀剑压在磨轮上,就能看到火如同瀑布般倾泻。
相对来说,噪声最小的就是制造工坊,其中师傅们在雕刻枪托,大小工人在组装和校验。
如果部件不达标,则要发回重做,那么打造这部件的师傅或者工坊可就倒老霉了。
下了马拉列车,霍恩眼前就是狭窄曲折、自然形成的巷道,铺着鹅卵石,布满车辙和坑洼。
运送金属锭与泥煤的马车,更是在门前的广场挤成一团。
路边常见成堆的泥煤与铁锭铜锭还有木材,更有大量等待加工运输的半成品,例如未开刃的刀条以及甲片。
主导灰炉镇的,依旧是红胡子布罗克。
他带着一大批当地僧侣以及工坊主管,早早地站在小镇门口迎接。
这个老矮人经历八年,居然和八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霍恩都长高了些呢。
“好久不见啊,布罗克大师。”
布罗克看着霍恩,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您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