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工们赤裸的脊背则被火光映成古铜色,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在地面蒸腾起细小的白雾。
他们一心一意地在干着自己的活,丝毫没有注意到霍恩等人的到来。
一位来自法兰的吹制大师,拿着一根一米四左右的吹管。
他将吹管插入坩埚,铁管末端挑起的玻璃液如熔岩般流淌,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琥珀色的泪滴。
“快压!”带着浓重法兰口音的莱亚语响起,帮工们立刻将初坯滚压在铁板上。
下一秒入耳,便是铁管与金属的摩擦声、玻璃断裂的脆响。
“不行,还没好,得继续烧。”
尽管帮工学徒们听不出来差别,可作为老师傅,他却能清晰分辨出这是还没烧好的声音。
这样的玻璃成型后,放到退火窑里慢慢降温后,还是会很脆而且不够透明。
继续向前,在退火窑旁,女工们正用浸过油的皮革擦拭刚出炉的高脚杯。
她们围裙上沾着石英粉,宛如撒了一层霜。
米歇尔本想跟着往前走,视线拂过那些女工的时候,脚步却是一顿。
擦拭高脚杯的女工中,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和这座小镇一样,米歇尔对她是既陌生又熟悉。
他刚想向霍恩申请去搭话,抬起的脚步却又猛地缩回。
因为少女的头上戴着的是妇人才会戴的头巾,她的无名指上还套着一枚镶嵌着彩色玻璃的铁戒指。
“米歇尔,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米歇尔往那个方向瞧了一眼,“在这里工作的收入高吗?”
“看情况了,高的吹制工一个月有90第纳尔,窑工则是60第纳尔,低的像那群女工一个月也有20第纳尔。”
“这个工资不算低了。”
“不算低,咱们这个工坊,每天能生产200件玻璃制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