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我”是不是真的?还是说,“我”也只是魔鬼捏造的幻境?
僧侣们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可怕,可他们就是止不住地去想!
现在看来,《圣兰良行传》是假的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甚至《圣兰良行传》的证伪,反而给他们一种安心的真实的感觉。
巨大的震撼给了僧侣们巨大的冲击。
“天啊。”莱明斯顿的下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出一段若有若无的话。
斯文森相比于莱明斯顿则是镇静了不少,他望着站立在会场中央的青年,手掌却是摩挲着屮字架。
他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他和莱明斯顿在绿房子中的争执。
莱明斯顿认为这是一场瓜分话语权的盛宴,而斯文森则认为应该先团结对外再瓜分话语权。
但他们一致的看法都是,霍恩或许神学与哲学水平不低,但圣联的神学辩经是弱项。
只是今日,今日还只是大公会议的第一天,就已经爆的没边了。
《圣兰良行传》爆了,是假的。
就连“启示论”都爆了,是不可靠的。
一铲子挖掉了教会存在的根基,一铲子挖掉了绝对信仰的根基。
学界认为神学的高楼发展到极致,已然坚不可摧。
结果圣联一记扫堂腿,都没用多大劲,这高楼就轻飘飘地塌了。
格兰迪瓦不断咽着口水,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短时间内产出这么多口水。
再看坎伯特尔大主教,他端坐在原地,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却是一动不动。
最震撼的是歇利,难不成普利亚诺真的是因为……自杀的吗?
“霍恩冕下。”奎瓦林第一次仰起头,直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你提出了这个问题,应该有解答才对吧?”
“有的,当然是有的。”
当霍恩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僧侣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抬头。
绝望与巨大迷茫中的僧侣们,期望甚至是恳求般望着霍恩。
他拆掉弥赛拉教的危楼,起码得还个安置房吧?
霍恩扫视了一圈四周:“如果真有这个魔鬼,即使它可以欺骗一切感官和思想……”
站在教堂的最中央,年轻的教皇高高举起了食指。
“但有一件事是魔鬼无法欺骗的!”
从马赛克窗最中央的一小块透明玻璃中,刚好有一束阳光照在霍恩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