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便听到座下马匹“唏律律”嘶鸣,随即猛地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夏尔,安静!安静!”
霍恩迅速收住缰绳,膝盖夹紧马腹,另一只手抽出,轻抚马颈,低声安抚了几句。
马匹的躁动渐渐平息,只是鼻翼还在急促地翕动。
“冕下,没事吧?”
身旁的几个随从军官与僧侣都是又惊又怒。
“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霍恩压手示意安静,自个朝着眼前看去。
这条路他去年走了好几遍,没出过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可霍恩一看,却发现这片荒地已然大变样。
荒地上的枯蒿被铲除,一道木栅栏圈出了好大一块地,里面黑压压地有上百号人在活动。
暴躁的呵斥声、叮叮当当的锤击声、机器的咔嗒声搅成一团,沸水般咕嘟在耳畔。
最惹眼的是场地中央的发条起重机。
铁制但用钢件加固的支架架得老高,顶端的滑轮随着发条转动吱呀作响。
吊臂下的缆绳吊着一筐砖石,晃晃悠悠地升到半空,只有一半多一点落在脚手架上。
看得霍恩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脚手架是用粗木搭的,密密麻麻的横杆纵杆织成一张大网。
那些工人像猴子似的在上面攀爬,脚下的木板时不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霍恩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夹了夹马腹:“靠近点看看。”
周围的一群近臣对视一眼,都是在额头画了个屮字,估计又有人要倒霉了。
他们不敢怠慢,连忙追了上去。
“喂,这位小哥。”霍恩下了马,朝着坐在草地上休息的矮个子工人喊道。
那矮个子工人一转头,却不是小哥,而是一位看起来不足15岁的少年。
霍恩面色更沉了。
那少年看了看霍恩朴素的打扮,拘谨地站起:“主教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