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交替中,民众的心理防线会一点点崩溃。
他们会失衡,他们会冲动,随后,一个念头就会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中。
“不管结果如何,请尽快出结果吧!”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而恐惧到极点要么让人麻木,要么让人发狂!
人们在巷子与街道边跑动,将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讲述。
谣言像疯长的野草,在几个工匠街区里窜来窜去。
僵持不下的恐惧,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叫所有人吃不安稳,睡不安稳。
只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那几个醉汉和妇人都悄悄消失在视野中了。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发狂了。
“够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不管是输是赢,咱们去议会山问个清楚!总不能在这等着被宰!”
“对!去议会山!”有人立刻响应,抓起地上的锤子凿子乃至锯子就往巷外冲。
火把在长弓堡的夜空亮起,点亮了星辰,惊醒了好梦的行会师傅与市民们。
越来越多的帮工跟上来,巷道汇集到街道,街道汇集到主道。
人群像一股浑浊的洪水,顺着街道往议会山的方向涌去。
帮工中有被推搡着摔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还有鞋子被踩掉,光着脚在石板路上狂奔的。
不论多狼狈,他们的目标都无比清晰——议会山!
不多时,举着火把的人流便涌到了议会山附近。
他们破破烂烂,面黄肌瘦,可却叫议会山外围的市民与内里的议员们慌了神。
不过,他们很快镇定下来,毕竟帮工劳工们闹事不是一次两次。
手段无非请客怀柔,斩首领头,将其余闹事的收下当狗而已。
没用多少时间,一位从前专门调停用工矛盾的老教士走出。
“你们想要什么?可以商量嘛,议员们正在讨论,先回去吧。”那老教士穿着睡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
“不,我们要亲自面见,痛陈利害!”
“痛陈利害,未必有结果啊。”
“没有结果,就继续痛陈,痛陈到有结果为止!”
“何必呢?”
“他们有胆子就杀了我们,我们只要一个结果。”
一个穿丝绸长袍的行会会首见此情形,没能忍住冲了出来,挥舞起马鞭:“你们这群泥腿子敢闯议会山?不想活了?”
见到这位会首,不少帮工与劳工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毕竟他们曾经都吃过他鞭子的苦,早就形成了下意识反应。
这个时候是极其危险的,要是真被杀住了气势,这一鼓作气就要泄光了。
法拉鲍尔可不会容忍这种情况。
他用肩膀挤开人群,在那会首耀武扬威的怒骂时,一把夺过他的马鞭。
“诶,你要上天啊你!”
“活,你们把我们逼成这样,还有的活吗?”
高举马鞭,法拉鲍尔咬着牙,手臂重重麾下,马鞭登时抽在那会首脸上。
“啪——”
“哎哟,你敢打人,好,我记住你了!”
会首被抽得唇角破裂,气的嘴唇发抖。
他指着法拉鲍尔的鼻子,刚要喊人,就被涌上来的帮工们慌忙扑倒。
“我记住你了,我也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们所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