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清晨,位于群山中的圣械廷已经渐渐清凉下来。
圣孙指导制作的水银气温计,已然将指标指到了26加氏度。
外带南泽湖寒冷的水汽,窝在野外发条机车营地空地上的人们,都不得不穿上了短披风。
等到了中午气温降下来,再脱掉这层披风。
不过对于矮人来说,工厂统一配备的短披风不太合理,他们穿着就好像是及膝披风了。
这片空地上,一半是穿着靛蓝工装的圣械廷工人,另一半则是胡子乱糟糟的矮人工匠。
他们大多站在铁轨边,这既是发条机车的铁轨,也是马拉列车的铁轨。
“莱昂纳多真能一天造出新车床?”矮人工匠长古尔加把烟斗在鞋底磕了磕,“当年咱们学艺的时候,这种刻度盘怎么着都得刻三天吧?
得废十几个才能有一个成的,他这一上午就完事儿……嘶……”
古尔加话没说满,但周围的矮人都明白意思,只是不方便直说而已。
旁边的年轻矮人巴鲁姆跟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锉刀,低声道:“我说句公道话,上次做那个发条仓的传动轴,校准就了两天。
他这新车床要是真这么神,那咱们这些手搓零件的,以后岂不是要失业了?”
圣械廷来的工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你一堆我一堆,挤在一起低声说话。
“我倒不是不信莱昂纳多阁下的本事,可这也太赶了。”
“从草图到车床,还要刻刻度盘,就算他是机械贤者,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话是这么说,可人群里还是升起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你们相信圣联吗?”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个中年劳工代表,同时也是拜圣父会的预备神甫。
“难说。”人群中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众人左右看看,都没辨认出是谁说的。
可那劳工代表也不追究,只是大喊道:“法兰人与莱亚人有一个大阴谋,就是破坏我们辛苦创造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