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龙印在脑海里的赛道模型上,那里可没有什么会让车轮丟失抓地力的东西。
除了標识赛道边界的白线,可现在又不是雨天,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白线也不会......
直到这时束龙才从右臂针扎般的疼痛之下,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凉意。
低头一看,却发现黑色的赛车服之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团顏色更深,明显是被什么液体洇湿了的痕跡。
说时迟那时快,一小溜刺目的鲜红隨著束龙入弯剎车时的惯性甩出,洋洋洒洒地滴落在了赛道边缘。
流血了?什么时候?
除了开场事故的那一次神龙摆尾的重击还有別的可能吗?
卡丁车的赛车服在功能上更偏向於防割防磨,这也是为了赛车手在事故中脱离赛车时,不会在地面上受到更多二次伤害。
但这东西毕竟不是铁板鎧甲,当锋锐的碎片带著至少几十公斤的力砸在人类的身体上时,衣服可能不会破,但衣服底下的肉可就不一定了。
骨折之后还得持续保持高强度操作的疼痛话语权太大,以至於束龙到现在了其实都分辨不出究竟哪一部分刺痛是来自於出血的创口。
既然分辨不出来,那就乾脆不去管了!
其实经歷了刚才突然之间的打滑,一个阴险的计划逐渐在束龙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比赛还有四圈不到就结束,在受伤控车不稳定的情况下,平心而论想要利用这点里程重新回到头排多少有点不现实,能跑到前排的车手或许对於束龙来说只是没那么强,但绝对不菜。
现在束龙整个人的状態从身体到心理都迫近了极限,几乎承担不起任何额外的风险,但如果赛道上发生了某些可控的意外情况呢?
17圈,束龙了一整圈的时间来观察前方两位车手的走线与攻防习惯。
18圈,束龙特意在12號的回头弯走了不同寻常的中线,通过一脚多少有些破坏自己节奏的重剎布下了地雷。
从第十九圈开始,某个人就已经在为之后的孤注一掷作铺垫了。
通过不断对前车的施压让他们適应自己的进攻节奏,又在爭夺位置的紧要关头適当的忍让了一下,给对面造成强硬有用的错觉。
终於来到了最后一圈,束龙先是在前三个连续的弯道的赛段直接越过第二名对第一名进行施压,逼迫他不得不放弃对第二名防守转而封锁束龙的线路。
来到12號弯前的大直道,第二名摆明了就是一副“这里我要硬干你內线”的架势,在还没有取得身位並排之前,第一名此时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在剎车区堵死內线。
问题的关键就在於,束龙此时也从后方压上,一副准备走外线拼出弯的样子。
现在的第一名是英国的丹,即便今年遇上了几次倒霉的意外,整体发挥还算出色的他也是为自己爭取到了一个世锦赛的名额。
作为饱经摧残的老对手,他十分清楚比起第二这个以前没见过的美洲人,几乎支配了他们一整年的束龙才是最不能放过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