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英文字幕,魏明看起来没什么难度,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老包比李宝田的优势大一些,因为为数不多的对白是俄语,老包这个年龄的人略懂一些。
只有李宝田,俄语不懂,英语不会,他只能看画面,但仅仅是画面对他也是一种享受,因为太漂亮了,画面有一种油画般的质感,有种诗意的美。
而且很巧,这部电影里也有用不同容器接雨水的画面,只不过魏明处理的更加浪漫。
李宝田假设评委们也看不懂《放羊班》的故事内容,于是下意识对比起《放羊班》和《乡愁》的画面来。
魏明和那几个电影学院的小子在画面美感上也下足了功夫,《乡愁》有着油画般的质感,画面构图充满巧思,导演尤其擅长使用镜子讲故事。
而魏明更偏爱使用阳光,在《放羊班》的故事里太阳是他重要的叙事道具,还有《种太阳》这么一首插曲。
想着想着,李宝田突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女主角开始脱衣服了,并露出了一侧的雪白。
他扫了一眼包同之,不愧是经常审核外国电影的电影局副局长,这种尺度在他看来完全小意思。
至于魏明就更坦然了,别说只是电影了,就算是真人,昨晚他也见过尝过了。
虽然这个故事李宝田没有完全看懂,但当最后一幕出现,看到男主角和狗坐在地上,身后故乡的小屋置于古罗马建筑物之中,虚虚实实让人难以分辨,这一刻他能切实感受到“乡愁”化成了实体。
电影结束后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喜欢电影艺术的同行和评论家们显然被安德烈的故事和画面所折服,他们交头接耳,交流着这部电影带来的余韵,并盛赞老塔不愧是老塔,每次出手都必是杰作。
然而作为评委之一的苏联大导演谢尔盖·邦达尔丘克却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观影结束,魏明带着梅琳达跟老包和老李正式认识了一下,梅琳达可以说中文,交流没什么阻碍,她还热情地请两个中国人吃了顿法餐。
吃人嘴短,包局更加不能说什么了,虽然这样可能会有不太好的影响,但小魏毕竟是个单身青年,而且梅琳达本就是他曾经的恋人。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遇到了马丁·斯科塞斯,这家伙像是刚认识魏明一样,突然对魏明热情地握了握手。
“刚刚从朋友那里知道,原来去年那部短片《目击者》是你的作品,真是一部无可争议的杰作,很多好莱坞导演因此受到了启发。”马丁道。
他一直以为魏明是一头扎进电影圈的纯新人,没想到去年非常出圈的短片就出自他的手笔。
之前马丁还觉得魏明太年轻了,组委会肯定是看中了他在文学上的成就和影响力才选了他的电影,现在看来他的新片肯定有可取之处,这让他对那部《放羊班的春天》更加期待了。
现在排片时间表已经出炉了。
二十多部主竞赛单元作品会陆续在接下来的12天内穿插放映两到三轮。
《放羊班》的首映时间要靠后一些,魏明倒是可以先去支持马丁的新片。
可如果马丁的《喜剧之王》和阿佳妮的《一个死气沉沉的夏天》撞期的话,魏明肯定首选后者。
忙活了一天,魏明和梅琳达回了酒店,刚躺下又被李宝田敲了门。
“包局说明天新华社法国分社的同志会来给我们拍照和采访,让你明天注意一下形象。”
魏明表示明白,肯定不会让梅琳达给自己种草莓的。
“我还以为这次没有咱们自己的媒体呢。”魏明笑道,因为以前在国内也没怎么看到过那几部入围欧洲三大影片的新闻。
这时隔壁的包局推开门,露了面:“以前也有,拍照采访这些程序都有,只不过后来没拿奖,也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虽说重在参与,但结果也很重要嘛。”
除了新华社的同志,这次因为有两部日本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所以日本媒体也来了不少,虽然没有直接采访到魏明,但也拍到了魏明走红毯的照片,而且开幕式当天就传真了回去。
香港《明报》是通过日本媒体的报道才了解到魏明导演的长片处女作《放羊班的春天》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虽然有些迟了,不过金庸还是果断派出记者奔赴戛纳,务必拿到一手新闻。
而在香港的龚樰和周惠敏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魏明在来信中提及他要去法国一段时间。
龚樰只能遥遥地祝福小魏这次能够拿奖,不管奖项大小,那都是中国真人电影的重大突破。
而周惠敏胆子就要更大一些了,她不确定魏明从法国回来的时候是否能绕道香港来看自己,毕竟他们大陆人很多事要听组织安排。
所以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恰好很快就要到周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