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店铺,一条半人高的木柜台,把整个店面分隔成内外两块。柜台里百无聊赖地坐着个年轻伙计,白衬衫,黑马甲,脖子下面端端正正系着一个黑色领结,一脸“别烦我,我要下班”的颓丧脸。
柜台外侧别无它物。内侧,伙计背后的柜子里,各种纸卷、羽毛笔、墨水、文具匣之类,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墙。
格雷特伸长脖子去看那些纸卷。伙计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懒洋洋问:
“买什么?”
“纸。”
格雷特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店员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随口接上:
“羊皮纸两个银币一张,白纸四个银币一张。买多少?”
“这么贵?!”
格雷特震惊了。羊皮纸两个银币一张,这也罢了,毕竟是从羊身上剥下来的;白纸四个银币一张啥意思?
这难不成是澄心堂纸么!
不不不,重点还不是这个。如果普通白纸比羊皮纸还贵一倍,造纸术是怎么活下来的,居然还没有被羊皮纸挤到破产?!
年轻店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并不回答,反而交抱双手,昂着下巴添了一句:
“十张起卖。”
一张两个银币,十张就是二十个银币,或者两个金币……整本书抄完得多少张纸?一千张够么?算起来的话,光这一笔,就是二百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