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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最终还是毫不设防地敞开,被掠夺,被屠杀,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沈乐勉强把思路拽了回来,继续观察面前的建筑。嗯,只有一等一的达官贵人,比如王公,公主,比如宰相什么的,能够拥有【在坊墙上】直接开门的待遇;

这种待遇,可以理解为主人能够不受里坊定时启闭的限制,也可以理解为,主人有足够强的防卫力量,能够承担自己这一面的防卫职责。

就像他们这里,主人是五姓七望之一,是神策军将领之一,总不见得连自己的宅邸都护不住……

他跟在队伍里向主人作揖、问候,被引过一段长长的廊道,安置在侧厅。这一次宴席,他们似乎并不是主客,沈乐也并不在乎这个,探头探脑,只往主座方向看:

活的《韩熙载夜宴图》啊!

有主人在坐榻上端然跪坐,有客人歪在凭几上,有贵宾盘膝坐在椅子上;

有女伎抚琴吹箫,有胡姬旋舞,有娇美可爱的侍女端酒上菜,在贵客身边打扇……

记下来!

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

看到一半,肩膀又被推了一下。沈乐略略回过神来,顺着人流落座,左看右看,都觉得身边的同袍有点恼怒之色。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问:

“怎么啦?”

“主人家把我们当蛮夷吗?!”右手边,一个北庭都护府过来的军官盘起腿又放下,放下腿又盘起,怎么也没法在椅子上坐舒服了。

停一停,压低声音,继续抱怨:

“我们是陇西良家子!是汉人!我们从小也读书学礼的!凭什么他们上坐榻,给我们坐胡床!”

啊这……沈乐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条腿舒舒服服地往下一垂,只恨靠背的弧度不够舒服,没有迭代到明代圈椅的形状。

环顾一圈,看到出身西域的同袍们都坐得很舒服,出身中原的都有点愤愤之色,这才后知后觉:

懂了,那个时代,士大夫们还是以跪坐为主,只有大头兵啊、蕃人啊啥的,才不习惯端然跪坐,更多地坐在胡床、马扎上面。

而正式宴席上的仪态,很大程度上,被用于区分一个人的出身,甚至当成“是不是上等人”的标志……

即便如此,沈乐也不会为了显示自己受到过良好教育,拥有完美仪态,就把垂腿坐改成跪坐。

他一声不吭,淡定端坐,倒是众人之首,小郭将军压低嗓子,轻轻咳了一声。宛如一阵寒风吹过,那些面带恼怒的同袍一个一个安静坐好,收敛了一切神色。

须臾,堂上丝竹细细,舞女飞旋,仆役如流水一样开始上菜:

“同心生结脯一品!”

“二十四气馄饨一品!”

“金银夹平截一品!”

“水晶龙凤糕一品……”

沈乐几乎要吹起口哨来。宴席上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每一品菜肴,都是对视觉、嗅觉和味觉的多重冲击:

同心生结脯,是色泽艳红的风干肉脯,这个不稀奇,稀奇的是肉脯打成同心结式样——这个真的考验厨师的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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