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抹过,长戟表面的锈迹,当场就消失了一块,变得锋锐而明亮,甚至能够照出沈乐的人影。沈乐微微一喜,刚要说话,面前“咔嚓”一声:
两米多长的戟杆,从当中折断下来,戟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划出一条凌厉的白线。
“呃……”
沈乐有点僵硬地抬起头笑了笑。甲士举着半截长戟,一动不动,也不往他鼻子底下递,也没有往他身上戳的意思。
幸好幸好,这点问题,对方应该不太在乎,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他想了想,又垂首和古宅沟通了一下,一伸手,接过一块古宅扔出来的灵木。从中吸取木行之气,慢慢注入戟杆,再细心把两半断裂的戟杆拼在一起。
灵木表面微微凹下去了一小块,宛如被岁月之风轻轻吹了一下,而长戟瞬间恢复到了最完整的状态。
甲士欠身一礼,扛着长戟往侧面踏出一步,另一位甲士瞬间跟上补位……
沈乐:……感情你们是就盯上我了是吧?
薅上我羊毛了是吧?
今天我就得给你们把东西修好了,才肯放我走是吧?
扭头就走,等它们自己回去,以后再带教授们过来探查,50%可能皆大欢喜,50%可能大家紧急避险?
老老实实修好,让它们退回原位,回头教授们出来看,发现所有文物都变样了,把他打一顿?
沈乐在这两条路线当中纠结了一会儿,叹口气,卷起袖子,继续老老实实给甲士们修装备。
只是调整了一下流程,在旁边架起一台摄像机,一台扫描仪,拍一件,修一件,再拍一件,再修一件:
每一件文物,都仔细拍摄它修复之前的状态,修复的过程,和修复完毕后的状态。至于这个过程是不是匪夷所思,教授们看了以后会不会眼珠子凸出——
反正他们已经在古宅里走过一圈了,对特殊情况,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和接受能力了,不是吗?
沈乐勤勤恳恳,修了三五十件兵器,再一抬头,甲士们终于距离他远了一点,空出一大片地面,可以直接看到大厅深处。
沈乐举目望去,两扇先前完全紧闭,有教授趴在地上向里看的大门,已经完全敞开。两排腰挎彩绘长剑的甲士,正簇拥着一辆纯白色的大车,徐徐而来!
沈乐呼吸微微发紧。那辆大车左饰青龙,右饰白虎,正前方金凤展翅,銮铃轻摆,声音清脆安宁。
左建旌旗,右载长戟,羽葆前引,麾幢随行,朱轮重牙,鞍饰五彩。车身上面,紧紧蒙着一层皮革,已经裂成一片一片,零零碎碎地粘在木质车厢上:
大辂?
这应该是大辂了吧?
如果整个山洞里面,到最后还是找不到棺椁的话,这辆大辂,应该就是所有文物当中,最珍贵的那一件了吧?
整个古代历史当中,出土的车辆屈指可数,像东周的“天子驾六”,像兵马俑里的战车,像雷台汉墓里的铜轺车,每一辆都是国宝:
甚至,其中每一辆,单独建个博物馆放起来,都可以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