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风眼见自己徒儿被杀,恼羞成怒宰了范闲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殿下,范闲……毕竟是伱的兄弟,而且以目前情况,我们跟他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么做会不会……”
李承泽将两只手深深地拢进袍袖,一缕风吹过,扬起左鬓那缕调皮的头发:“你以为父皇让范闲去北齐只是交换俘虏,救回言冰云来证明他没有泄密卖国吗?”谢必安停止擦剑,一脸不解看着自己的主子。
“内库在长公主手上太久了,父皇已经不想她再继续掌控内库,只是苦于之前的布置被楚平生打乱,不得不兵行险招,让范闲去北齐查找线索,收集长公主的罪证,我想……为了事情顺利进行,他应该向范闲许诺过,只要事情办妥,就改变楚平生和林婉儿的指婚吧。”
“晨郡主不是已经被陛下许配给楚平生了吗?”
谢必安心中不解愈发浓郁。
李承泽跺了跺微微发红的双脚:“谁规定皇帝陛下就一定要说话算话的?如果楚平生能够平安归来,那时谁的利用价值大,就把林婉儿嫁给谁。”
谢必安十分无语,没想到庆帝有如此复杂的心思,更没想到李承泽这个当儿子的会把亲爹想得如此不堪。
“殿下,你脚……不冷吗?”
“冷啊。”
“那你还在外面站着。”
“因为我需要冷静。”
“这能让你冷静?”
“不信?你可以试试。”
“还是不要了。”谢必安摇头拒绝。
两人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一团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盏茶之后。
淑景宫中。
罗衾香湿,细风苦寒。
烛火照出两道黑影,一长一短,一男一女。
楚平生盯着眼神呆滞,一言不发的淑贵妃看了一回儿:“李承泽和谢必安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你……你……你想怎么对他?”
“这要看你怎么对我。”楚平生把早前丢在地上的《金瓶梅》塞回床下,又将那几首还未来得及焚化的宫词丢进火盆,看着纸张化为一团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