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光和尚闹成这样,洛玉衡还不出关,一心要封美丽国师为仙妃,与她双修的皇帝当然高兴不起来。
楚元稹继续说道:“在下这次来是有一个重要情报告知陛下。”
“说。”
“桑泊湖爆炸案似乎涉及妖族。”
“妖族?”
“你是怎么知道的?”
“开光和尚亲口所说。”
“开光和尚告诉你的?”
“他曾因此事向师叔寻求帮助。”
“你师叔同意了?”
“没有。”
元景帝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
他当然知道桑泊湖下镇压著神殊的残躯,若说爆炸案是妖族所为,那就符合逻辑了,毕竟九尾天狐乃是神殊的女儿,在天域封印减弱的时候搞事很正常。
眼见楚元稹说完不再开口,他有些失望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
“国师没说何时出关吗?”
“师叔说……快了。”
“快了”是一个充满“敷衍”意味的词。
元景帝挥挥手,楚元稹也不废话,闪身而去,他对皇帝没有好感,因当年恩师朝堂死諫后对元景死心,故辞官而去,弃文修剑。
刘荣送到门外,顺手把门关了。
元景帝捋了一捋整件事的逻辑,身子一僵,眉头又紧三分。
毫无疑问,衝突是从打更人开始的,后面和尚发飆,伤孙玄机,劈断镇国剑,污衊皇族放出神殊残躯八成是借题发挥,要么逼洛玉衡出关助其对抗妖族高手,要么逼监正出关履行当年大奉与天域的约定。
洛玉衡不想介入天域与妖族的爭端,所以继续闭关,监正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那事情就麻烦了,站在道义立场,桑泊湖的事確是大奉的责任,开光和尚以天域立场问罪很正常。
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修为,难不成身为皇帝,要一直被开光和尚践踏尊严?
便在这时,一股黑气由面北的窗户飘进静心殿,在香炉旁边的地上缓缓化为魔气森森的人形阴神。
元景帝转过身去,並没有露出意外表情,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阴神。
“青莲……”
“道首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已经派出分身赶来京城。”
“只是分身?”
“一併同行的还有蓝莲和绿莲。”
元景面露不悦:“那和尚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並非普通三品,黑莲分身什么品级,能超过三品吗?”
“楚元稹的话我听到了。”
“你是说……借妖族之手?”
“不要忘了,桑泊湖底那东西已经到了妖族手中,开光与妖族必有一战,一旦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元景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青莲的阴神跟之前一样,化作一股黑烟飘出北窗,没了踪影。
……
打更人衙门口。
“爹,你等等我……”
呼哧,呼哧。
许新年喘著粗气,摇摇晃晃跟在许平志身后,他一个文弱儒生,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了许平志那样的武夫。
“我就说,和尚答应出手救大哥是在敷衍你们。”
云麓书院在城郊,许新年是今天早晨才知道许七安被判腰斩的,急急忙忙回到家里,结果妹妹在看言情话本,老娘在修剪草,跟没事人一样,他怒而质问,得到的回答是不著急,开光大师已经答应下来,自会出手拯救寧宴。
和尚是个什么人?
许新年自认为在教坊司时就看透了,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傢伙,没有足够的好处会答应救许七安?
他才不信和尚会如此好心,於是跑了趟府前街找到许平志,拉著同样信了和尚鬼话的老爹的壮丁来打更人衙门,想让许平志识破和尚的真面目,结果走到一半,便发生了和尚在皇城上空劈断镇国剑,要求大奉皇族为桑泊湖爆炸做解释的一幕。
“救大哥?哼,他是个禿驴,维护天域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许新年正说著,前方直通打更人衙门的街巷走出一个身穿常服的英气女子,將他们拦住。
“什么人?”
这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十二金锣之一的南宫倩柔,她的鎧甲被和尚挑碎了,但人没受伤,一直在衙门里善后,直到这时才抽出空閒,准备回家拿备用鎧甲,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傢伙在打更人衙门外面乱晃,值此多事之秋,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去去去,小丫头,没你的事,边儿呆著去。”
许平志没见过南宫金锣,她还没穿“制服”,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南宫倩柔討厌別人叫她小柔,同样討厌別人拿她当普通女子,给予轻视,这不禁让她想起和尚的下流行为,是,和尚的手没碰到她的身体,可她的自尊心在女人中可是金字塔尖儿的存在,除朱阳外,总计九位金锣围攻和尚,杨砚等人各有损伤,唯独她……因为和尚確定了她女人的身份选择放她一马。
或许在別人看来,好男不跟女斗,和尚的做法很有风度,但在她看来,还不如被和尚狠狠修理一番痛快呢,这种区別对待属於赤裸裸的轻视。
来自和尚的气还没消,这个有眼无珠的傢伙竟又喊她小丫头?!
“这里是打更人衙门,閒杂人等不得逗留。”
许新年说道:“你是打更人?”
“没错。”
许平志轻咳一声,挺著胸膛说道:“那正好,赶紧进去告诉你们的头儿,让他把许寧宴放了。”
打更人从金锣到铜锣,当值期间皆著战鎧,只有没“编制”的白役才穿常服,他想当然地把南宫倩柔当成了打更人边角料。
来要许七安的?
南宫倩柔打了个愣,心想许七安不是被开光和尚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