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嚇到初雪,阿福爷倒是没说这些,走了一会后,又指向了左侧一片泛著浅绿的滩涂:“那边退潮时能露出二三里地,全是软泥,踩上去能陷到膝盖,里面藏著沙虫和青蟹,不过得赶在涨潮前撤,不然海水漫上来,跑都来不及。”
又走了一段,船身轻轻一晃,阿福爷扶住船舷,望向列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再往外,就是真正的大海了,刮南风的时候,浪能有一人高,船在上面像片叶子似的晃,可要是起了北风,海面能平得像面镜子,连鱼群跃出水面的影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什么,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瞧见没,那片『鬼见愁』哦,就是暗礁,涨潮时只露出个尖,之前吞过好几渔船,但也怪,暗礁周围的鱼特別肥,村里有人冒险去钓上来不少黄眉头鱼,熬汤能鲜掉舌头。”
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陶醉的回味样。
海风带著咸腥味扑在脸上,阿福爷看著远方的海天:“这片海,脾气烈得很,可也实在。你对它敬三分,它就给你留条活路,你要是敢糊弄,它能连骨头都给你吞了,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儿討生活,靠的就是摸透了它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