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爱军抬手往下压了压,指节在桌上敲了两下,等底下嗡嗡的议论声渐歇,才沉声道:“同志们,冷卉同志的技术能力,上面早有考量——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
他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掷地有声,“上面既然拍板让我们厂转型,派来的技术指导,定然是专业知识和实操本事过硬,能扛事的。我知道你们心里嘀咕,怕她是关系户,但大伙儿想想,上面能拿一个厂子的前途开玩笑吗?能拿上千号工人的饭碗当儿戏吗?”
最后一句问得铿锵,会议室里彻底没了杂音,落针可闻。
至于他们关心的职位问题,雷爱军放缓了语气补充道:“冷卉同志这次过来,是要全面把控厂里发动机相关技术工作——这样的担子,至少也得是总工的职衔才担得起来。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兼任,目前通知里没提,等后续正式文件下来便知。”
闻言,在座的人暗暗咂舌,这是有多大的本事,才一步登天,一跃成为总工?
“供销科,让你们的计划员做份特殊材料配额申请表,如高强度的合金钢、精密轴承等,我们得先向上级申请。还有厂里要搭建几个恒温车间,以此保证精密加工精度.”
机械厂上下都拧着一股劲,为转型的事紧锣密鼓地忙活。
车间布局要重新规划,设备调拨清单反复核对,人员选拔与培训方案改了一稿又一稿,连供销科都在连夜梳理物资配额申请。
专题会议一开就是好几天,会议室的电灯夜夜亮到后半夜,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老高,连会议室的茶叶都见了底。
等大部分调整方案敲定、人员安排落定,厂里管理层才有机会按时上下班。
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耗光了精气神,齐暖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敞开的房门飘出一股混着玉米糊糊香和咸菜的咸鲜味道。
齐老太太正好把饭菜端上桌,看到儿子回来,笑着喊道:“暖阳回来啦,赶紧洗手吃饭。”
“好!”
齐暖阳撸了一把齐越的头发,撸起袖子进了厨房洗手,顺便把碗筷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