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酒、泸州老窖、西凤酒,每样给我来十瓶。」
售货员心里暗暗咂舌,但笔下飞快地把这几样酒都写在票据上,写好票据,他扯下一联递给冷卉:「麻烦同志去交下钱。」
冷卉接过票据去交钱,总共五十六瓶酒,花了二百多块钱,还搭上两百八十张酒票。
她和唐琳每人每月有十张酒票,也就是可以买两瓶酒,这可是她们攒了一年多的酒票,一次花得差不多了。
剩下不少烟票,下次有时间去趟黑市,把烟票换成酒票,再来囤酒。
冷卉从这个售货员身上没看到其他售货员的傲气,他的服务态度非常好,等她交了钱拿着盖了章的票据回来,他已经帮她把酒全装进了纸箱里。
售货员看着装了两个纸箱,还有网兜装了几瓶的酒,问道:「同志,需要我帮你一起搬下去吗?」
「谢谢!」冷卉正愁一个人要搬两趟。
搬不难,就怕,她搬下一箱再返回搬另一箱时,酒放在外面被人顺手牵羊了。
售货员将纸箱放在摩托车旁边,擡手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灰,目光落在那辆锃亮的银色摩托车上,眼底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这幺稀罕的物件,寻常人家连摸都摸不着,这下更笃定冷卉的家世绝不一般。
他脸上堆起热络的笑,语气也格外客气:「同志,要是以后还有啥需要,尽管再来找我!」
冷卉将两箱酒绑在摩托车后面,对他笑了笑:「好,谢谢。」
冷卉离开百货大楼,一路拧着油门拐进一条僻静的无人巷子。
她利落地熄了火,闪身下车打开纸箱,将里面的酒一股脑地收进空间,动作快得几乎不留痕迹。
收拾妥当,她重新跨上摩托车,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七拐八绕,确认身后没人跟梢,才从另一头的岔路钻了出去,汇入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老街。
可车刚驶出没多远,一道身影忽然从路边的槐树下闪身出来,径直拦在了路中央。
冷卉猛地一脚急刹,摩托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不过车身却稳稳地停了下来。
她擡眼,目光锐利地盯着拦在路中央的女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卉卉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张大妞顶着一头乱得像鸡窝似的头发,趿拉着一双破鞋,风风火火地冲到摩托车前,一把死死攥住她的车把。
冷卉打量她一番,见她浑身邋里邋遢,活脱脱一副疯婆子模样。
她眉峰一蹙,冷声问道:「你找我干嘛?」
张大妞脸上满是焦灼,说话都带着哭腔:「找你帮忙找找你弟弟呀!你弟弟丢了,我怎幺找都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躲到哪去了?有没有饭吃.昨天夜里,我明明听到他哭了,可就是找不着人!」
说着,她摇了摇车头:「你帮我找找好不好?」
路人见疯婆子拦住小姑娘,不少人都驻足观看。
现在听疯婆子的话,有不少好奇的人不由问道:「这位女同志,你认识这疯婆子?」
冷卉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认识。」
张大妞一听这话,情绪瞬间失控,抓着车把的手猛地晃了晃,尖着嗓子大叫起来:「你怎幺能说不认识我?你这没良心的孩子还敢说谎!我是你妈啊,你弟弟都丢了,让你帮着找找怎幺了?这点忙都不愿意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说她是你妈,小姑娘,她真是你妈吗?」
「这疯婆子的话你也信,我瞧着这位女同志和她长得一点不像,完全不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