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颖呼吸微微一滞。
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个红法？”
宋到说道：“颖姐你现在，按照江湖地位来说，那是妥妥的天后级别，无论怎样，这点都没人能否认。”
姜颖没说话，她知道，后面有但是。
宋到看着她：“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你现在的商业价值，最多一线多点。”
姜颖苦笑了下：“这是弟弟你给面子，我有些地方超过一线，比如大型音综，但那也是之前陈总的面子，其他领域，其实已经不到一线了。”
这点就算她否认，也没意义。
都在这个圈子里，谁什么价钱，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宋到说道：“我能让你全面重新回到一线，甚至是天后那个级别。”
姜颖一双眼瞪大。
宋到：“可以对赌，做阶梯协议。”
林菲在一旁始终保持着沉默。
宋老师财迷她当然知道。
但人其实是很温和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宋老师露出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
就，好迷人啊！
想。
姜颖半天没说话，也是在脑子里认真思考着。
半晌。
她没问宋到你想给我多少。
而是直接说道：“宋总，我信你！不要什么阶梯对赌，那多麻烦，直接五五吧！”
很多地方不到一线，和超一线之间的差距。
她这种老江湖分分钟就能计算出来。
看上去就是一个模糊的称谓，可实际上，这里的差距天差地别！
比如说宋到在接夏韵代言，当时就是人气直逼一线，实际上也就是二线往上。
用玄幻小说的说法，大概是二线后期，连巅峰都不到，更没到大圆满。
一年五百万，都是对方按照一线人气开出来的价格。
赌的也是未来。
单纯按照咖位，根本不值这个价。
再看林菲，当时也没有全面恢复超一线，但价钱就已经达到三年五千万！
足足比宋到高了三倍！
这就是一线人气，和超一线的可怕差距！
说起来，夏韵是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是今天，没有六七千万，根本不可能把林菲签下来。
升咖神速的宋到更是如此。
以他当下热度，就算达不到林菲当初价钱，至少也得翻一倍！
所以姜颖能做出这种选择，宋到一点不意外。
姜颖说道：“但合约，我希望能两年一签。”
她确实被宋到刚刚那句话给打动了。
但她也不傻。
回头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那，万一她没能达到那种地步，岂不是要吃大亏？
但如果宋到真有这实力，不用超一线，即便是全面一线，五五分她也合适！
尤其宋到这种笃定的态度，让她非常怀疑，菲扬乐章下一步，肯定还有大动作！
所以两年一签，对她来说，即便损失，也承受得起。
人生难得几回搏。
谁说四五十岁就不能有第二春了？
说不定她也能再爆红一次呢！
要真那样，一个顶级代言，就什么都回来了！
要知道，越是顶奢，其实针对中年群体的产品就越多。
选择的代言人，也基本都是姚国华这种经久不衰的老天王。
姚国华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跟菲扬合作，其实跟林菲这个年轻天后，不仅没有任何冲突。
还可以相得益彰！
光是这个话题，就足够连上半个月热搜的！
同时。
宋到这年轻人也给姜颖留下了深刻印象。
过去没这么深接触，只觉得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林菲这丫头片子捡到宝了。
至于说把公司一半股份送给宋到，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水击三千加宋到，别说一半公司股份，就算把自己这个人一起送过去，那也是超值！
甚至严格说，这都不叫“送”。
而是，依附！
今天这么一番交流下来，姜颖更是感慨。
这哪里是单纯有才那么简单？
分明就是个新时代的陈青山啊！
即便两人性格、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但她也真的在宋到这个低调年轻人身上，看到了那种江湖大佬的气质。
自信，强势，甚至有些霸道。
即使面对她这个气场强大的老牌天后，也是一脸风轻云淡。
你道歉、求和，我接受。
你求合作，我答应。
但是，得听我的！
此时宋到端起茶杯，微笑说道：“颖姐，一年后你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骄傲的。”
姜颖也端起茶杯，轻轻跟宋到碰了下：“我相信你，不过我今天回去，肯定会先挨顿骂。”
之前她跟姐姐姜悦商量的计划里面，可从来就没有五五这个选项。
按照姜悦的意思，宋到（水击三千），必须得保证一年五到十首足以维系姜颖人气的歌曲。
然后她们最大的让步，是六四。
可姜颖刚刚既没有提几首歌，更是没能守住六四这个底限。
简直一败涂地。
林菲在一旁轻笑道：“现在骂得多凶，明年给你道歉就有多诚恳。”
姜颖哈哈哈大笑起来。
心里却在想：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点我呢？
点就点吧，姐不像你那么要面子，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谈完了姜颖的事情，宋到跟林菲就告辞了。
至于说石玉妍那些人，自有姜颖这个带头大姐代为转达。
愿意过来，欢迎；不愿意来，也没关系。
反正今天这场酒，也算把过去那些恩怨给揭过去了。
宋到狠归狠，但也给足了姜颖面子。
直言一件事：您是五五，石玉妍姐姐想来，也可以是五五。
但张焕，侯天薇和毕雪枫这些人想要过来，最多四六！
他们四，公司六。
至于那几个二线，回头跟晴总谈就行。
四六都不大可能。
姜颖很满意。
甚至能瞬间站在宋到的角度考虑这件事。
他连自己这种老牌天后都有信心和把握重新捧红，那些一二线，自然不在话下。
还有就是：什么酒那么贵？
一顿酒，说是恩怨揭过，也不是不行。
但涉及到利益，你就不能再要求别人像是对待自己嫡系那样了。
……
把宋到跟林菲送走。
姜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跟那些人聊。
而是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告知结果。
姜悦那边果然很生气。
“不是，姜颖你狗脑袋吗？五五？什么承诺都没有？口头承诺那算承诺吗？这事儿他可能给你写到合同里吗？”
“姐，林菲之前的天后，就成色不足，退圈五六年，就算还有些人气，但换个人，能把她捧成现在这种级别吗？”
“那是林菲！人家三十岁长得还跟十八岁似的，国民女神，京大学霸，唱功一流，你拿什么和她比？”
“那孔曦跟胡伟呢？
两个素人，尤其胡伟，人气已经直逼一线了吧？
钟雨彤，素人，两首歌一推出，现在火成什么样？
邱欣瑶，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除了情怀，人气基本没了吧？
就一首歌，综艺报价是不是跟我差不多了？
秦朗知名度高了吧？
褚佩凝是不是更厉害了？
太多了，我都懒得去举例子了，姐，我承认我有点冲动，但我不傻。”
那边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五五就五五吧，反正就两年，哪怕拿到几首歌，跟现在比也确实差不到哪去。”
跟姐姐说完，姜颖挂了电话，溜溜达达回去。
这会儿大包厢里面，一群人也都不怎么唱了，喝也不喝了。
都在喝着茶水醒酒。
今天这场聚会，看似跟宋到道歉、求和，实际又何尝不是一次“招聘见面会”呢？
大家都知道颖姐去谈了，也都在等着颖姐谈的结果如何。
看着姜颖回来，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想到宋到临走前的交代，姜颖苦笑了下，知道这事儿不能众人一起公开说。
随后她先把几个二线的一起叫出来。
就在刚刚跟宋到和林菲谈的房间里，她先是叹了口气。
几个年纪不算大，甚至有她这些年在音综里亲手培养出来冠军，心里顿时都微微一紧。
心说该不会是颖姐跟宋到没谈成吧？
难怪人家都走了……
“姐呢，也尽力了。”
姜颖一开口，就让几个人心凉半截。
他们这几个人，其实都挺尴尬。
实力确实是有，但在当下这种局势下，跟马申那种一直自己混自己的，完全比不了。
尤其娱乐圈又不是只有音乐。
影视才是大公司的基本盘。
各种当红的、厉害的明星艺人多的是。
如果得不到足够的曝光机会，也拿不出什么太好的作品，要不了几年，几乎就会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
多穷倒也不至于，但再想要像从前那样风风光光也是不可能。
“姐，是不是……宋老师还是记恨当初咱们带节奏黑他那件事儿啊？”
“人家现在已经是宋总了，说实话，跟咱确实不是一个层级的了。”
“唉……”
姜颖看着几人表情，说道：“到没有拒绝咱们的合作……”
几人眼睛微微一亮。
甚至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姜颖道：“人家宋老师也没那么没格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不过呢，在商言商。包括我在内，再想像之前在时代传媒那样，拿那么高的分成是不可能了。”
她在大型音综带出来的冠军于慕凡说道：“之前在时代之所以能拿高分成，一方面是颖姐您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大部分资源都是咱们自己的，要是加入菲扬，宋老师能给写歌，拿少点也是愿意的。”
“是啊是啊，凡哥说的没错。”
“嗯，要是宋老师给写歌，我拿三都行！”
谁都不傻，孔曦、胡伟、钟雨彤，甚至包括最近一首《白狐》，为自己积累了不小名气的薛琳，这些人的成长，大家都看在眼里。
别看各大音乐平台改版，疯狂打压菲扬系，但圈子里人，一直认为：谁能拿到宋老师或者水击三千的歌，谁就能红！
这不是盲目信任，这是事实摆在眼前！
姜颖点点头：“行，你们能有这个心态，那我回头跟宋老师好好聊聊，分成比例不好争取，人家也要赚钱，但写歌这块，我尽量！”
“谢谢姐！”
“要不是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哈哈，跟姐混才有前途。”
搞定了这几个二线。
姜颖又把毕雪枫、张焕跟侯天薇，以及石玉妍几个人一起叫过来。
他们这几人，这么多年始终都是一个牢固的小圈子。
有什么话，也会敞开了说。
坦诚，是他们友情能维持到今天的根本。
所以姜颖把刚刚跟宋到谈的经过，简单跟几人讲了一遍。
当听到姜颖这种咖位的天后，选择跟菲扬合作都要交出去一半作为“保护费”时，在场几人脸色各异。
石玉妍微微皱眉：“没看出来，这小子挺黑的呀！”
毕雪枫道：“颖姐，这条件，就算咱们去跟时代和星光谈，也没问题吧？”
张焕说道：“可是他们没有水击三千，也没有宋到。”
尽管都猜测是同一个人，但在没有彻底确定的时候，他们还是习惯把这两个名字分开。
侯天薇微微蹙眉沉默着，四六……如果是当年她刚出道那会儿，这个分成比例能让她笑死。
简直爽翻了！
毕竟各种资源都是公司的，人家拿大头，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自从踏入一线，她就没有拿过这么低的。
不扯什么身份地位，就说她自己，现在也不是一点资源都没有。
之前工作室挂靠在时代传媒，她拿八成，如果去了菲扬乐章，只能拿四成。
时代易主之前，她每年大概能稳定在六七千万的总收入。
扣除团队各种开销，税费，到手的，大概还能有个三千万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