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商业领域，大家打来打去很正常，就像先前你在易网云发歌，他们没少支持。
这不假吧？
转头你开影视公司，要拍电视剧，那么多人不看好，到现在还有人唱衰，我不也二话不说就投资了吗？
一码归一码，在商言商。
只要大家都有好处，一些小矛盾，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
你说是吧？”
老金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江湖味儿，不过说的却是“人情”、“投资”，是“在商言商”。
这人吧，尤其商人，就算再怎么表现出性情的一面，骨子里，也难逃利益的算计。
作为成年人，宋到并不反感，也没有天真到把所有人当朋友。
不过他不会任由老金去发挥。
“峰哥，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也说两句我的想法。”
金奇峰：“哈哈，弟弟你说！”
宋到找出耳机戴上。
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看着远处对面楼依然亮着灯的几户人家，都拉着窗帘，隔绝窥探。
“我确实不懂商业，但我明白一个道理，有恩必报，挨打得还手。”
宋到语气温和且平静地说道：“你旗下平台副总当初一趟趟往菲扬跑，希望我们去发歌，我们过去了。”
“你们当时的确没有亏待过我们，给了不少推荐，但我们……也投桃报李了，为平台带去了多少新用户，相信他们也和你汇报过。”
“所以这件事，没有谁成全谁，我这么说，峰哥你没意见吧？”
金奇峰干笑两声：“那是那是，你说得对，就连企鹅音乐那边，都不敢说是他们成全了老弟你们，大家相互成全。”
宋到：“好，那再说说影视剧的事儿……”
金奇峰连忙打断：“这个不用说，你看我就随口提那么一句，这是我愿意的！”
他刚刚确实有跟宋到要人情的意思。
可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这么快，年纪轻轻，说话也是温和平静，但头脑却无比清晰。
大家都是聪明人，确实没必要等着这小家伙说出口继续打他脸。
不看好射雕的人确实多。
不说网上那些啥也不懂的，单纯行业内，很多人其实并非不看好。
而是跟之前音乐平台打压菲扬系是一个思路，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这小子做起来！
射雕是一部好书，又有杨思远加袁平这种黄金组合。
即便宋到剧本写的不咋地，但在这二位的把控之下，拍出来的东西也肯定不愁卖。
他当时上杆子投资，跟人情没关系。
纯粹是因为他可以不鸟那些影视公司，想在这种时候“雪中送炭”。
让宋到这个公认的天才欠自己一个人情，自己又大赚一笔罢了。
就算他不投，人家难道就拍不了吗？
是林菲没钱还是颜毓没家世？
只是他没想到，宋到不仅在艺术创作领域是天才，现实生活中的智商也尼玛这么高。
把他心思看得透透的。
“哦，这个不用说了？”宋到问。
“不用不用，这个真不用说。”老金说道。
“那就说说在商言商这事儿吧！”
宋到站在窗边，眸子里是外人很少能看到的深邃。
说起来，各大平台改规则这件事儿，别看他当时表现得风轻云淡。
似乎没怎么受影响。
实际并非这样。
他们的确杀不死有的是作品、人气也已经彻底稳住的宋到和林菲。
也未必能彻底杀死孔曦和胡伟这种已经被培养出来，有属于自身底蕴的歌手。
但却真能堵死整个菲扬系的未来出路。
把他们困在一方池塘里。
——温水煮青蛙。
没有静听横空出世，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彻底消失在各大音乐榜单上的菲扬系一众歌手们，如果再在其他领域被疯狂围剿，真的可能彻底消失在夏国娱乐圈。
当时对菲扬乐章的针对，跟被官方封杀，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区别的！
只不过官方封杀更加凶狠。
是“枪毙”。
啪的一枪过后，就什么都没了。
而这些平台，则是对他们处以“缓刑”。
关起来慢慢折磨。
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也不见天日。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人来劝宋到大度，都会被他一句曲倪马蒂给怼回去。
老金这种“施暴者”，更没资格提！
——我之前不和你一般见识，是因为你还能用我是大老板，是手下擅自决定来搪塞。
喊你过来喝酒，颠颠的就来了。
后面又主动投资示好。
我也有了静听。
这事儿也就暂时揭过去。
但你现在为这事儿给我打电话，那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今年几大平台联合，通过改规则针对我们的事情，怎么说呢，让我一下子看清楚了资本的嘴脸。”
“我不懂你们的商业逻辑，但我觉得，这么做对平台声誉是有巨大损伤的。”
“静听崛起，实际就是无数线上的用户，线下活生生的人，对你们这种割韭菜行为一次强有力的回击！”
“当你们想垄断，把所有会员都当成提款机的时候，没有静听，也会有好听、动听、爱听出现。”
“我想这种简单道理不用我多说，峰哥你现在肯定也能想清楚。”
“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你们这些平台有任何改变。”
“而峰哥你大半夜打电话过来，也不是因为你们意识到这么干是不对的。”
“只是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会死的。”
“作为大老板，你的处理方式，居然是希望我离开自己一手打造的平台，去资敌？”
“峰哥，我想问问，换个位置，你是我，你会答应吗？”
宋到在说话的时候，金奇峰那边始终没有出言打断。
一直等他说完，这才苦笑着叹了口气。
“对不起啦老弟，这件事儿，的确是哥哥我唐突了，你说的都没错，我现在也意识到了。”
“你能这么坦诚的跟我讲这些，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谢谢你了老弟，这样吧……”
金奇峰顿了一下，说道：“我先拿出我的诚意来，先对易网云那边做出整改，你作为静听音乐的老板，确实没道理去其他平台发歌。”
“我先做出改变，然后菲扬系的其他歌手，以后如果有需要，多个平台多点曝光，也多个收入来源嘛，你说是吧？”
宋到这会儿对老金也有点佩服了。
就像当初那个电话，他说来喝酒，对方竟然真的就来了。
一点架子都没端。
把当时跟他一起的包子都给吓到了。
这次也是一样，其实是被他这个从身家来讲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年轻小辈儿一顿喷。
还能唾面自干，这种人有点可怕。
心里思忖着，宋到笑着道：“可以呀，其实菲扬系的歌手，在发布这块，合约上从来就没有过任何限制。”
金奇峰叹息道：“有你这尊神镇着，用得着写在合同上吗？好了老弟，哥哥今晚冒失了，过些日子我去射雕剧组探班，你要在的话，咱就好好聚聚；你要不在，就等杀青，到时我请客！”
电话挂断。
远在杭城家中的金奇峰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良久才叹了口气。
“这小子成长的可真快，已经不是谁能拿捏的人了啊！”
……
《房姑娘》，在网上那个版本出来之后没几天，正式的录音棚版本，便独家发布在静听音乐上。
其实也不能说是独家。
这两年偶尔直播的老陈在跟网友互动时，针对有人问起，为什么其他平台听不到这个话题，给出的回答是——
“我喜欢静听音乐，那儿干净！”
“限制？什么限制？不存在的，我乐意发在哪儿就发在哪儿。”
“你们怎么那么懒？我这个老大爷都能下载你们为什么不能？”
“所有平台都一样……收割韭菜的资本，朋友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听了，我都懒得问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资本，就说一件事儿，静听音乐的会员价高吗？不充会员，你能不能听所有的歌？我说的是所有的！包括宋到和林菲那些，有没有一首歌是要求必须充会员才能听的？然后那些歌曲音质怎么样？”
老陈这些视频切片在网上传开的时候，有些人说堂堂摇滚教父居然跑去舔宋到。
但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是说大家有多维护老陈，实际上很多年轻一点的，连他名字都没听过。
或者听过也无感。
而是静听音乐，确实如同音乐软件里面的一股清流。
会员收费低，下载价格便宜。
只要是注册用户，所有歌曲都能听不说，还是hq级别的音质！
为什么注册用户那么多？
使用率也那么高？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以父之名》，那么现在还是吗？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大家依然还是那么喜欢用，不就是因为可以不钱吗！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又好又免费的才是他们支持的根本原因！
而很多人充会员的原因也让人啼笑皆非。
他们不是想要更高品质的音乐，用一些网友的话说就是：听不出来，根本听不出来。
用一顿都不算奢侈的外卖钱，买一年静听会员，只是因为：我们大家都不买会员，它该不会倒闭吧？
之前网上就有个很牛逼的帖子，分析静听音乐的财务状况。
在得出不亏钱就不错了的结论后，说了一句话引发全网认同。
“这么牛逼的音乐软件，这么良心的平台，如果它倒闭了，将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也会给那些资本平台更多割韭菜的借口！”
于是那段时间静听付费会员数量猛增。
“让他们赚！”
“不就是几十块钱吗？几包烟钱而已。”
“别当舔狗了，少给你的女神买两杯奶茶，静听的会员费就出来了。”
“这种良心软件，必须好好生存下去！”
“这个小韭菜，老子当得心甘情愿！”
“我一年几十块，就能让狗哥、林菲还有一大群天王天后、优秀歌手唱歌给我听，简直太满足了！”
“只为支持狗哥。”
“菲姐粉丝过来报道。”
“邱姐二十年老粉……”
所以不是老陈喷不得，而是静听音乐，在无数人心目中，有着跟其它妖艳骚浪软件完全不同的地位！
……
时间来到十一月初。
射雕剧组也从香江回到国内，开始去早已踩好点的地方拍摄外景。
进过组的人都知道，这是最辛苦的时候，条件差，各种不方便。
不过剧组后勤保障团队很不错。
都是很多年前杨思远拍戏经常合作的。
经验丰富，贪心不重。
其实重也没关系，剧组这玩意儿，但凡了解的人都清楚。
人性这东西也没办法用金钱去考验。
在给出高薪的同时，颜毓和郭庆松分别找来最专业，口碑也最好的财务人员。
认真审核剧组每一笔销。
然后会将每天的账单，标注得非常清晰，发送到颜毓邮箱里。
大御姐也是真的会看。
在香江的时候，就开除了几个人，并且直接起诉追责。
软硬兼施之下，整个射雕剧组的风气，堪称行业标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现在的一切运转都非常顺畅。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去拍外景的那些地方，当地政府也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提供各种便利条件，帮忙沟通协调各种问题。
总的来说，还是非常顺利的。
菲扬系，也即将开始新一轮的发歌潮。
先是空翻猫。
……
先前那首《亲爱的那不是爱情》，让这丫头一度有些郁闷。
好在随后跟几个小姐妹喝酒，心情算是开解了一些。
不过内心深处，依然还是有点难过的。
不是针对宋到这个师父。
而是针对她自己。
感觉自己都这么大姑娘了，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最初还敢偶尔试探一下。
可随着师父地位越来越高，她越来越忙。
双方很难见面不说，她也愈发失去往前冲的勇气。
如今师父马上就要搬家了。
前些天听说的时候，她失神了好一会儿。
师父租的房子，她随时可以过来。
可是新家呢？
过些天师父搬到秦园，她还能像之前一样，没事儿就过去吗？
不可能的！
那里的房子她查过，超级大，也超级豪华，肯定是要请阿姨的。
就算师父把密码给她，就算她能进到那个高档富豪区里。
也不能想去就去。
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看出师父跟菲姐和颜姐之间的不对劲儿了。
网友一直管她叫空翻猫少女，可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大姑娘了，哪里还是什么少女呀？
这次师父说要给她写新歌。
她大着胆子提了个要求。
“可不可以去师父家拿新歌呀？”
师父的反应倒是一如既往，说可以。
于是孔曦专门空出来两天时间，出发前特意洗了个澡，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哒。
拿起那瓶她偷偷在网上下单买的，号称能斩男的香水，犹豫一下，还是没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