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份在回程车上让他双腿都抑制不住微微发抖的、对「祛魅仪式」的期待与激动————
此刻却像被这热水泡软了一样,消散了大半。
甚至,他都觉得没那幺期待了。
瓦立德猛地将头沉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吹出一串气泡,仿佛想把某种混杂的情绪也吐出去。
当他头重新擡起水面时,脸上写着的满是无奈。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
毕竟,从小到大他学的都是那套中式传统教育————
毕竟,他曾是个在那美腿如林的大学里依然选择单身的————
纯爱战士啊!
他心里渴求的第一次,本该是和心爱的人灵肉交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场被安排好的、目的明确的欲望宣泄。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底沉甸甸的荒谬感。
他凝视着氤氲的水汽,仿佛看到两个撕裂的自己正在角力。
「礼义廉耻」的训诫如烙印般灼烫,这哪里是成人礼,分明是权贵对弱者的掠夺!
接受「祛魅」是塔拉勒继承人的义务,是打开这个社会、这个阶级权力规则的钥匙。
半晌,他擡手轻轻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呸!要做正经事的时候,怎幺能自乱道心呢!
只能说,贱人就是矫情!
既然事情无法避免,那就————安心享受吧。
瓦立德开始认真地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直到泡得浑身皮肤微微发红,筋骨也松软下来,瓦立德才懒洋洋地爬出浴缸。
浴巾随意地围在腰间,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拿起一条干燥的毛巾,胡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客厅的吧台边,倒了杯冰水,仰头灌下。
冰凉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些身体里乱窜的燥热。
就在这时,清脆悦耳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叮咚!」
瓦立德擦头发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狠狠地擂在了胸腔上!
咚!咚!咚!
来了!
终于来了!
要上战场了!
瓦立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平静一些。
但陡然加快的心跳和下意识握紧毛巾的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放下水杯,毛巾搭在肩上,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几步走到客厅。
客厅与玄关之间的门外,站着身形笔挺、的小安加里。
而在小安加里身后半步,一个全身包裹在宽大黑色罩袍里的身影,低垂着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宽大的黑袍从头顶一直垂落到脚踝,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发丝、一寸肌肤都吝于展露。
宽大的头巾严密地覆盖着头颅,面纱遮住了口鼻,低垂着头,看不见模样。
那略显僵硬的站姿,如果不是女孩身体微微颤抖,就像一截没有生命的黑色木桩。
瓦立德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个黑袍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有些不解,甚至隐隐有点失望。
这和他想像中的香艳开场差距有点大。
不过想到沙特的习俗,对方可能是到了卧室才会解除束缚?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幺沙特以丰腴为美。
唯有丰腴的体态才能撑起宽大罩袍,隐约显露曲线,避免「松垮如袋,男女莫辨」的尴尬。
好吧!一群熊控!臀控!
不过,随即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