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甚至还拉起了一个如今非常时髦的标语,“发展飞龙养殖,奔向社会主义新生活”!
“阿旺!是阿旺回来了!”
眼尖的村民最先看到了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林火旺,便发出了一声高呼,立马就让村里人炸开了锅。
“啥?阿旺兄弟回来了?”
“哎呀!咱们村的大能人回来了!”
“快!快去叫水生叔!快去阿旺家里报信!”
一时间,整个林家沟可以说都沸腾了。
林火旺还没走几步,就被闻讯赶来的乡亲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旺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阿旺,你再不回来,你水生叔家里的酒缸都要被他给瞪穿了!”
林水生则是拨开人群,匆匆赶来,上来就一拳头敲在林火旺的胸口,眼眶有点红红地说道:“好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走了这么久,一个信儿都没有!”
林火旺心中也是有些感动,重重地拍了拍林水生的肩膀:“水生叔,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哥哥!!”
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清脆喊声也传了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只见林小雪猛地一下就扑进了林火旺的怀里,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哥哥!你跑哪去了!你不要我跟娘了吗?我……我们好想你啊!”
“傻丫头,哭什么。”
林阿旺摸着妹妹的头,眼圈也红了,“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面耽搁了点事。”
“阿旺……”
然后是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林母在赵菊花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泪流满面,想上前,又怕自己是在做梦。
“娘!”
林火旺看到老母亲这样,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噗通”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磕了个响头。
“娘!是儿子不孝!回来晚了!让您和妹妹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林母一把抱住儿子的头,母子三人,又在自家门口哭成了一团。
“阿旺哥!”
赵大牛也红着眼圈,憨厚地笑着叫道,他笑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而且经过这大半年的训练,又不缺口粮,赵大牛这回才是真的人如其名,长得和小牛犊子一样壮。
“大牛,菊花。”
林火旺站起身,看着这对苦难兄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赵菊花看着林火旺,她的脸微微泛红,低声道:“阿旺哥……你出去那么久……大家……大家都很担心你。”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喝西北风了!”
林水生出来打了个圆场,“阿旺刚回来,赶紧让他进屋歇歇!阿旺他娘,赶紧给阿旺弄点热乎的!乡亲们,都散了吧,晚上,咱们全村开席,给阿旺接风洗尘!”
“好!”
乡亲们在一片欢呼声当中散去。
……
屋子里,烧得滚烫的火炕,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林火旺喝着这热腾腾的姜汤,赵大牛和赵菊花也和林家母子三人围坐在一起,诉说着离别后的种种。
林母拉着儿子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少了一块肉:“阿旺,你跟娘说实话,你这大半年,到底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之前熊县长派人来说,你……你去南边,干大事去了?”
林火旺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然后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好奇的妹妹和大牛、菊花,也打算这一次回来,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的。
毕竟,现在大势已定,林火旺的身份方面的问题,也已经不需要多保密了。港岛的那个小林天望,是日本华裔,还是来自中国东北,又有什么区别了呢?
港督麦理浩和汇丰银行的大班沈弼,早就已经被林火旺绑在了一条船上来。
如今的港岛经济,不再会像后世那样,被英资和“走狗”们所控制,以至于对大陆的各种好意,百般的阻挠与辜负,我们的真金白银最后养了一群白银狼,只知道吸港岛人民血的无良商人。
“娘。”
林火旺考虑了一下措辞之后,便放下碗,认真地说道:“我……我前段时间,和梦梦一起,去了港岛。”
“什么?!”
“哐当”一声,林母手中的碗直接掉在了炕上。
她的脸色也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相当害怕地说道:“港……港岛?那……那不是……那不是资本主义的地头吗?”
赵大牛和赵菊花也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港岛”两个字,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那就等于“敌特”与“叛逃”。
“阿旺!你……你这是‘外逃’啊!”
林母的声音都变了调,她一把就抓住儿子的胳膊,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啊!这是要被抓起来……要被枪毙的啊!”
“娘!娘!您冷静点!”
林火旺见母亲吓成这样,是又好笑又好气,他有点忽略了这一点,娘当初可是见过不少有“海外”关系的人被批斗的,所以生怕她吓坏了,就赶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哥!你怎么能去港岛!那里都是坏人!”林小雪也被吓哭了。
“我这不是‘外逃’!”
林火旺立马就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国家允许的!”
“什么?”林母愣住了。
“娘,您不信我,总该信熊县长吧?我南下,熊县长是知道的。我去港岛,更是……更是国家安排和让我去的!”
为了让母亲安心,林火旺只能把事情往“国家任务”上靠。
他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国家现在需要发展,需要钱,特别是外国人的钱。我在那边,就是帮国家……嗯,做生意,赚外国人的钱。我是光明正大坐飞机去的,也是正大光明回来的,不然我怎么还能回来参加高考呢?”
“真……真的?”林母还是不敢相信,“国家……安排你去的?”
“千真万确。”林火旺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