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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与猎人的反转确实引发了旁观者一场又一场的大笑,尤其是他们如同牛羊一般被牵出来,然后套上绳圈绞死的时候。

「如果那时候掉下去的是你,」鲍德温突然说:「他们也会笑得这样畅快。」

「如果我死了,他们是否还会受到同样的处罚?」

「大概不会,」鲍德温俯视着广场上的人群,慢慢地说道:「在成为我的侍从之前,你只是一个奴隶,至多一个平民,而这些人,都是在我被确证染上了麻风病后,父亲让城堡总管从亚拉萨路以及周边的领地挑选出来的。

他们或是爵爷不受宠爱的幺子,或是失去了领地的流浪骑士,又或是私生子或是不被承认的婚生子——我是说威特。

他父亲与以撒女人是正式成婚了的,但这桩婚事无论从教会法来说还是从习惯法来说都得不到承认,后来威特的父亲在战场上死了,他的母亲另嫁,他就靠着他血缘上的伯父过活。即便如此,人们依然会相信他的话而不是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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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绳圈被套上了一条脖子,绳圈的末端被交在一个扈从手里,他把它系在马鞍上,然后干脆利索的一挥鞭子,马儿猛地蹿了出去,那个仆人就像是弹跳般地从地面高高跃起,而后重重坠下,他的脖子立即就被折断了,脑袋歪向一边,人们欢呼起来。

「你做得很好,塞萨尔,」鲍德温说:「别太难过,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在塞萨尔惊讶地看向他的时候,鲍德温微微一笑:「有什幺可吃惊的,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足一周,有些东西却是无需深交就能看得出来的。」

他安慰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优柔寡断,也没有太过冲动,你的决断与敏锐足以让我的父亲愿意为你担保,你才能真正成为我的侍从。」

「啊……」鲍德温突然说:「看,是威特。」

威特是最后一个被牵到绞刑架下的,之前塞萨尔觉得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黄鼠狼或是臭鼬,现在他依然像,不过不像是活生生的动物,而是像它们的皮毛,只在一夜之间,他就彻彻底底地萎缩了,缩成了一团,但这可不代表他就认命了,一路上他都在大喊大叫,就连突堞口上的塞萨尔和鲍德温都能听到。

他抱怨,他求饶,他诅咒,他恳求特赦,他宣称自己是伯爵的私生子,是公爵的私生子,是大主教的私生子……他的叫嚷不但无用还惹来了嘲笑,执行的士兵更是觉得不耐烦和吵闹,绳圈比之前更快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扈从懒洋洋地一挥鞭子,马儿跑了出去……

谁都以为这场闹剧就要落幕了,突堞口上的两人已经收回视线,可他们没有听到欢呼声,在一段短暂的沉寂后,人们居然发出了更为响亮的惊叫声。

「那是什幺?」塞萨尔问。他无意识地靠近了胸墙,他看到威特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浅淡的白光——小个子的脚用力踢踏着地面,双手卡进脖子和绳圈之间,竟然以这个并不好发力的姿势死死对抗住了马儿爆发出来的拉力——绳索绷紧了,断了,威特向前飞了出去然后摔倒,身上的光也消失了。

而他身边的鲍德温则罕见地露出了讶异的神色:「怎幺会选中这样的人?」他不由自主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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