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吞了口唾沫:「你们是想不到的——一百五十个金币,可能更多。」
周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朗基努斯都觉得喉咙口梗着什幺,仆役说的金币也就是亚拉萨路通用的罗马金币,有学者计算过,在阿拉比,又或是在法兰克,每人(不计农奴)的平均收入也就只有一个金币,一套精良的锁子甲十个金币,一匹强健的驮马五个金币,一个小屋的租金是两个金币一年——这里的金币未必都是字面意义上的,毕竟此时人们更多地将金币视作固定的财产,贵女们的赌注更有可能是珠宝、圣物或是丝绸,但其价值是不变的。
「她们是投他能够……完成他发的愿幺?」许久后,不知道谁这样问道。
「女人们总是非常冲动和轻信的。」仆役说。
于是众人又不免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朗基努斯也不免计算这一百五十个金币可以买到些什幺,他苦涩地发现,只需要十分之一,他就可以将自己打扮的焕然一新,以一个符合身份的外表去寻求更多的机会——像现在,一身发臭的牛皮,破烂的靴子和帽子,一柄虽然精心护理但还是免不了在战斗中伤痕累累的长剑,别说贵族,就连商人也不愿意雇佣像他这样的人。
「但这些又和我们有什幺关系呢?」一个可能是马夫的家伙这样说,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等到这张小桌边只剩下了那个仆役与朗基努斯的时候,仆役也想要离开,却被朗基努斯拦住了:「你们想让我干什幺?」
「什幺?骑士老爷,我们可不敢使唤您这样的人呢。」仆役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谁不知道我是圣墓教堂的朗基努斯?」朗基努斯说:「说吧,何必这样绕圈子呢?」
「我还是那句话,但骑士老爷,您不想来一把幺?」
「什幺?」
「您赌不赌?」仆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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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基努斯回到圣墓教堂的时候,皮甲里已经多了一张契书,这是必然的,除非他将自己卖做奴隶,不然他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不足一个金币。这份契书说,他以自己的荣誉与自由人的身份向一个以撒商人借了三个金币,参与了这场赌局,如果他赢了,除了可以归还商人的三个金币与两个金币的利息,他还能得到十个金币或是等价的物品。
那个仆役还保证说,他的主人并不在意钱财,赢来的赌注全给了他也无所谓,不过是要给那狂妄的少年一个教训。而对那个孩子来说,完不成发的愿也不是什幺问题,不过是挨一顿嘲笑或是被轻轻地打几下,但对朗基努斯来说,他不仅可以摆脱现在这种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况,还有可能攀附上一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