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希拉克略耸然一惊,随后他才从那熟悉的声音和躯体轮廓辨认出等候在他房间里的人正是他的主人,阿马里克一世。
「为什幺不点灯,陛下?」
「黑暗有时候更利于思考。」阿马里克一世转向希拉克略,「他们怎幺样?」
「有点发热,呕吐了一阵子,还出现了幻觉——但在我离开前,他们都睡着了。」
「你看到骑士们了吗?」
「他们将通宵达旦地守在塔下。除非有您的命令,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让出。」连续一周不见任何人,名义上是「斋戒」,但城堡里的眼睛和耳朵都太多了,而他们背后的人也肯定知道「拣选仪式」的第一波考验已经降临了,鲍德温正是虚弱,迟钝,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有心之人必然会乘虚而入。
「鲍德温怎幺样?」
「他很好,他很坚强。」而且充满了信心和仁爱,思考方式也要比过去更周全,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父亲并不希望他和塞萨尔成为真正的朋友,虽然阿马里克一世在口上说,要将塞萨尔看做一个公爵之子来看待,但他仍然希望塞萨尔能够做一个奴隶——鲍德温越是看重塞萨尔,把他看做一个平等的人,阿马里克一世的杀意就越重。
「塞萨尔呢?」
「他在照顾鲍德温。」
「他没呕吐?没发热?」
「这有什幺可奇怪的,」也只有希拉克略能够在一头多疑的老狮子面前从容不迫地撒谎:「塞萨尔是王子的侍从吧,难道还要我或是鲍德温去照看他吗?」事实上是希拉克略照看两人,然后两人在感觉略微好些的时候相互照料。
「希望他能永远这样忠诚。」阿马里克一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陛下,」修士说:「有件事情需要您确定——有关于您的婚事……」
————————
「阿马里克一世的婚事?难道曼努埃尔一世还真的会答应他不成?如果他一开始就将王子鲍德温驱逐出去,曼努埃尔一世或许不会犹豫,但他摆明了要留下这个继承人,就算曼努埃尔有好几个女儿——他也会希望每桩婚姻都能让他得到一枚有力的筹码……这门婚事肯定是不成的。」
亚拉萨路的宗主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几乎无法控制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