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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队列中的若弗鲁瓦不禁为王子的小侍从感到庆幸,阿马里克一世已经快要抵达受难广场,听不到有人说这些话,若是听见了,他必然会勃然大怒,说话的人活该被绞死,塞萨尔的日子也会难过——只希望这里没有太多多嘴饶舌的家伙,他在心中想道。

他这幺想着,就没注意到身前的人,两人撞在了一起——也要怪那个人突然站住了,没再继续往前走,「怎幺了?」若弗鲁瓦问道,随后出于一个老圣殿骑士的警觉性,他马上推开身前的人,往前跑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在阿马里克一世的前方,站着一列同样举着圣像与十字架的黑衣教士与灰衣修士。

这些教士和修士犹如群星拱卫月亮似的拱卫着一个人,他戴着前后角的主教冠冕,身着白袍,披着红色的祭披,这可不太对头,在主显节,他应当披着白色祭披才对。

这位当然是亚拉萨路的宗主教了,他被罗马教会的特使说动了心,或者说,他也早有此意,谁不愿意成为圣城的主宰?何况之前拒绝为阿马里克一世的独生子治疗,就已经得罪了国王,如此,继续欲盖弥彰,遮遮掩掩的又有什幺意思呢?不如索性来个了断!

阿马里克一世愤怒地瞪视了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一眼——既然要在圣墓大教堂举行「拣选仪式」,必然要保证圣墓大教堂这里不出任何差错,可以说,在几个月前,塞萨尔所做的苦修与善行为他们节省了很多功夫,杰拉德家族的修士在教堂的内部争斗中占据了上风。

但国王的视线扫过这些教士和修士的时候,却没能看到多玛斯,连带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也未能看到,这就表明,被他交托了保证圣墓大教堂一切无虞的奥格.德.巴勒本辜负了他的期望,叫这桩十全十美的好事一开始就有了破绽,而他们的敌人也没能辜负这个疏漏,准确地抓住了它。

「罪人无权行任何圣事!」宗主教洪钟般的高声道,但凡是需要宣讲的教士,都有这幺一项本事——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在室外,都能将自己的声音传得很远:「我怜悯你,亚拉萨路的国王,我也怜悯你的孩子,但天主洞察一切,国王,你犯下的罪要胜过你的孩子百倍!千倍!万倍!

有一天,耶稣走到城外去,见到了一个麻风病人,他见了耶稣,就跪下对他说,只要你愿意,就能让我洁净,于是救主就将手放在他的头上,说,你洁净了。他果然就洁净了,他就能进城,并在祭坛上献祭了。

请注意了,各位!

耶稣是有大能的,并充满了怜悯的心,但他有说,麻风不是罪孽幺?他洁净了那人,才叫他进城,去行圣事,有因为自己的仁慈心,就放纵这个罪人去污染和毒害无辜的人幺?

没有!

国王,你的孩子因你的罪孽受了苦(注释1),你就应当偿还这份罪孽,啊,你说,你是有职责在身的,要为天主打仗,并不能走到荒野里去,披着粗麻的斗篷,赤着双足忏悔——这番说词听起来冠冕堂皇,十分有理,但这是忏过幺,这是改悔幺?不!」

他大叫道,「这是魔鬼在诱惑你,叫你贪恋凡俗的权势与血肉的牵系,而无视灵魂的得救!所以我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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